“长江真的不能再捕了！”

我在江上生活28年，除了捕鱼，不会其他手艺。听说政府帮忙谋出路，我去年第一批就交了船。说舍不得是真的，但这些年，长江也实在没多少鱼可捕了。

在别人眼里，我们渔民都是“神算子”，哪里下网，啥时候起网，算得快又准，其实并不是我们厉害，而是因为以前江里鱼多。我父亲也是渔民，他刚上船那会儿，用的还是四五个人驾着的“小划子”，近江靠岸捕鱼就足够养活全家，鱼虾多得能在脚边扎堆。后来我跟着父亲学捕鱼，撑着摇橹船到江中打鱼，那时江面比现在宽，江豚也常见，一网下去光刀鱼就能有30多斤，为方便拉网收鱼，我还会把船沿边的鱼拱跑。后来又换了电机船，船越来越大、越跑越远，但鱼却越来越少，特别是2000年以后，十网九空是常事。

长江真的不能再捕了，不能让“江鲜”在我们这代人手里没了“后”。交了船，我通过应聘当上长江通州段“护渔队”队长，还在水上漂，但手里拿的已不再是渔网。每天天不亮，我就拿着望远镜跟搭档一起巡江，江里岸上要跑好几趟。几十年的捕鱼经验也派上用场，上岗6个月里，我们发现有人偷捕9次，都立即向上级报告。以前是捕鱼人，眼看长江的鱼越来越少，我心里总怀着内疚，现在变成了“护渔人”，感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长江变回从前的样子。俞圣彤 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