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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快闪 时尚传播正能量(人民日报)

2019-12-12

  上海东方明珠电视塔下进行的武术快闪。

  福建消防救援队组织的音乐快闪《我爱你,中国》。

  中央广播电视总台策划的《我和我的祖国》快闪在成都举行。

  核心阅读

  快闪在中国经历了主流化、本土化移植和创新,具有了更积极的社会意义、更高的艺术水准和观赏价值。

  快闪的魅力很大程度上源于“意料之外”。

  快闪的流行,亦得益于当下快节奏的生活和短视频的流行。

       

  如果要选一首2019年全国最流行的歌,那一定是《我和我的祖国》;而如果要为这首歌选一个最新潮的演绎方式,那一定是“快闪”。

  一年多以来,《我和我的祖国》快闪活动不断扩散。从天安门广场到乡村小镇,从电视新闻到网络视频,随处可见;从明星艺术家到清洁工阿姨,从垂髫稚子到耄耋老人,都唱出相同的旋律。

  伴随着熟悉的歌声,快闪这一艺术形式,也走进大众视野。

  与历史瞬间深度结合

  成为大众情感表达新出口

  “我是多么幸运,能够来北京上学,来看升旗就遇到这个活动!”天安门广场上,一位女大学生这样表达自己的惊喜。

  “我今年84岁,在天安门广场唱这首歌,感觉很荣幸。”歌唱家叶佩英由衷感叹。

  “好希望可以碰上这样的快闪啊!”“每次旋律一响起就泪目”“看到路人参与一起唱,最感动了”……在视频网站上,随意点开一集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录制的《我和我的祖国》系列快闪,这样的弹幕文字不断从屏幕上飘过。

  机场、火车站、景区、国家重点实验平台、卫星发射基地、边防海岛……30多期活动,不同的时空,共同的主题,每到一处,都将现场与网上同时点燃。有的网友看完一期,不过瘾,像追剧一样一路追完所有视频,发出由衷的感叹:“真是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特点,祖国太辽阔太美好了!”

  不过,策划人尹庚午印象最深的,还是台里第一次组织快闪的情景。那是在2018年国庆,北京前门大街。“当几千人向我们汇聚过来,一起唱响《我爱你中国》,那种震撼,不在现场根本无法体会。”

  制片人刘一帆说,当时就是想找一种新方式来表达情感,其实心里很没底,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地好。“我们的活动完成之后,大家还迟迟不肯散去,还一直在唱……”自此,节目组发现了快闪的魅力与潜力。

  “引领潮流”的不仅是他们。2019年元旦前夕,全国各大高校纷纷上演《我和我的祖国》快闪,引起轰动。其中,清华大学的快闪获得诸多点赞。

  “为了不失这首歌本身的庄重,又能让年轻人更喜欢,我们找专业团队重新编曲,加入了架子鼓、贝斯等摇滚元素,并通过调整音域,使普通人都能轻松跟唱。”快闪策划人、当时的清华研究生会主席金雨浩说,唱着唱着,很多人都流泪了。

  一张张幸福的脸,一句句深情的歌,一面面摇动的旗……这样的场景,在全国遍地开花,并迅速蔓延至海外。悉尼歌剧院前,埃菲尔铁塔下,鱼尾狮公园里,仁川市街头……都响起华侨华人和留学生们的歌声。许多游子身着汉服,以古筝、琵琶、笛箫、二胡等民族乐器伴奏演唱,在世界刮起了一股“最炫中国风”。

  “这两年快闪的兴起,是这种艺术形式与历史瞬间的深度结合。快闪表演的内容契合了民意民心,为大众找到了情感表达的新出口。”中国舞蹈家协会分党组书记罗斌说。

  创造鲜明的中国风格

  拓展应用场景与价值意义

  不止《我和我的祖国》,在互联网上输入“快闪”两个字,你可以找到很多精彩瞬间:

  一群脊髓受损的年轻人在志愿者帮助下,在北京三里屯“跳”起“轮椅热舞”,希望借此让更多伤友走出自我封闭、重新拥抱生活;

  众多武术高手出现在上海各大地标建筑进行表演,给第十五届世界武术锦标赛预热;

  日照市某卫生院,白衣天使们以一场“洗手舞”快闪,提高医护人员的卫生意识。

  ……

  起源于国外的快闪,不仅在中国大地上开花,而且迅速形成了鲜明的中国风格。

  传统快闪是一种公共空间的行为艺术,是互联网时代的产物。一群人通过网络等联系方式,约定某一时间聚集在指定地点,做出一系列出人意料的行为,引起关注后迅速离开。中国式快闪大大拓展了快闪这一艺术形式的应用场景与价值意义,“快闪”的含义已经发生了变化。

  从运作机制来看,中国式快闪通常是由特定的单位、机构或公司组织,目标明确,参与成员大多也彼此熟识。比如上面提到的轮椅快闪,其组织者是某公益基金会,武术快闪的组织者则是锦标赛组委会。

  在呈现方式上,中国式快闪极少“快闪行为”,基本都是“快闪表演”,表演内容以音乐和舞蹈为主,往往经过精心排练,为周围群众献上免费的视听盛宴,有时还邀请旁观者共同参与。

  传统快闪往往是“一次性”的,更注重现场反馈,影响力有限。如今的很多快闪,从一开始就非常注重“二次”乃至“N次”传播,瞄准电视、网络观众这个广大群体。快闪拍摄剪辑已经形成了相对成熟的模式,包括加入外景镜头、跟拍参与成员、表演结束后采访收集现场群众反馈等,内容更丰富。

  相比之下,国外的快闪多为个人发起的嬉皮行为,带有明显的玩笑和游戏意味。而以《我和我的祖国》为代表的中国快闪,不仅有更积极的社会意义,还能够以强大的组织力动员起更多社会资源,使快闪具有了更高的艺术水准和观赏价值。

  快闪在本世纪初就已传入中国,直到最近两年才风靡开来,经历了这样的主流化、本土化移植和创新过程。中国文化讲究含蓄,更需要在行为中找到意义感与价值感。

  形式新颖互动性强

  符合时代审美需求

  “为什么参加快闪?想做点对别人有用的事情。”

  “很多朋友都参加过了,我也想体验一下。”

  或许,这就是快闪在表演内容之外,作为一种艺术形式本身的独有魅力。

  快闪属于“非正式演出”,并不要求专业门槛,而重在寻常真实,轻松自然,这为普通人提供了自我表现的平台,能够锻炼勇气和胆量,在满足个人兴趣爱好的同时有助社会公益。

  快闪背后的心理是“求关注”,因此地点都选在商场、公园、街道等人流密集区域,表演者与围观者的交流互动,是快闪不可或缺的元素,这彻底打破了传统舞台和观众席之间的隔阂,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经济的快速发展与城市化,加速了从熟人社会到陌生人社会的转化;互联网的普及,使社交越来越依赖网络空间,快闪将人们拉回真实空间,在众人的关注和面对面交流中获得情感慰藉。

  而对于旁观者,快闪新颖时尚的艺术形式、意料之外的惊奇感受,也能够带来欢乐体验。“快闪在公共空间里的介入性,打破了原有的秩序,体会到一种脱离日常生活的新鲜感。”杭州师范大学文化创意学院教授夏烈说。

  尹庚午和他所在的节目组,已经在思考快闪下一步的突破方向:“以后可能会运用到其他公益主题,像环保、贫困儿童帮扶、野生动物救助等。当然也会创新形式,比如尝试VR拍摄。”毕竟,快闪形式的魅力很大程度上就源于“意料之外”,若过于模式化,惊喜感就会打折扣。

  快闪能够流行,还得益于艺术形式与时代的“合拍”。在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院长陈奇佳看来,快闪持续时间短,录制的视频短,恰好符合当下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和观看习惯;大数据的捕捉和推送,也对快闪视频的传播起到关键作用。

  此外,快闪参与者整体偏年轻化,而现在的年轻人性格更开朗了,更愿意个性表达,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孙佳山表示,相比父母一辈,年轻人的艺术修养普遍更高,多才多艺,能够更自信、更尽兴地参与到快闪表演中。“快闪是一种形式,但更重要的永远是内核。”

  制图:蔡华伟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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