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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明月,一去不回唯少年

Image 2020-03-09

青春

唐代:韩偓

眼意心期卒未休,暗中终拟约秦楼。

光阴负我难相遇,情绪牵人不自由。

遥夜定嫌香蔽膝,闷时应弄玉搔头。

樱桃花谢梨花发,肠断青春两处愁。

此时明月,

一去不回唯少年

“辛夷才谢小桃发”,原来辛夷花即是先花后叶的白玉兰,最好的三月快到了中旬,沉默是俗世的畏惧,酗酒需要气氛情绪,一个人这般无趣,“须就邻家瓮底眠”,倒不是新愁。

唐人韩偓在屏风上寻找怀素的墨迹,但是唐朝由盛及衰,诗人的屏风早已陈旧不堪,所以他希望不如把屏风放至水潭边,让和尚的字化为蛟龙,遨游在深邃的水潭。

彼时,晚唐沉浸于宦官与军阀的拉锯战,皇帝不过是岌岌可危的阿斗,朝臣几乎全是墙头草。韩偓这个时候的纪事与述怀,点点滴滴的感时诗篇,不意竟是晚唐由衰而亡的图景。

乱世中,人人消极买醉,韩偓有诗《花时与钱尊师同醉因成二十字》云:“酒仙同避世,何用厌长沙?”与道士同饮共醉,谈不上修身养性了,诗人窥见道士们与世无争的态势,“卧床前有上天梯”,仿佛随时滋生可以长生不老的梦想。

世上只有神仙好,得道成仙是道士的终极目标,当然韩偓也不例外。于是诗人和道士们的交往便暧昧了许多,曹植也是一位长于诗情,而短于权术的诗人,权力斗争失败后,一声叹息,“我本泰山人”,泰山是当时神仙世界的象征。

这就像半醉半醒的韩偓吟咏,“桥下浅深水,竹间红白花”,他自己也未必能看破道士心中的丘壑,只好说桥下的流水有浅有深,竹林边的花朵红白相间。终究是“宦途险恶终难测”,虽然未必是穷途末路,晚唐等着朱全忠城头变幻大王旗了。

诗人的三月流离失所,和李煜不一样的是,韩偓的感伤不一定是山河破碎,他落落寡欢地回溯了白驹过隙的权谋,韶华易逝,朱全忠篡唐,他苟延残喘,转徙而不愿意献表,继续做其他军阀包养的寓公。

也欢喜庄子的“其生若浮,其死若休”,甚至很长时间内,抄录《南华真经》而一无所获,我不晓得在这欲念漂浮的羁旅,修行是不是仅仅只是修行而已,更像个严以律己的符号。

算起来古人的“忘我”与“齐同”,我恐怕是难以感悟天籁之妙。穿过韩偓的“辟谷”的修炼,他的心思仍在“窥仙事”与“看药炉”,一粒仙丹解决不了就两粒三粒,没有仙丹解决不了的烦恼。登临丹宵仙境,并非是件十分困难的事,也未必要乘槎于海。诗人此刻的索然无味,多少有点如释重负,类似他东奔西走,寄人篱下,溥天之下,莫非王土,释然如“心知无事即长生”。

原来盛唐的李白,是贺知章眼里的“谪仙人”,一样摆脱不了对权利政治的渴望。他送范山人,“初行若片云,杳在青崖间”,神仙般的人物都是乘云而去,这是俗世邋遢的神仙,亲切和蔼,神仙也是他人好。

晚唐末世,与李商隐有点亲戚关系的韩偓,辗转各地军阀,暮年在泉州定居,日日闻牛羊气,鸡犬声,燃香一炷,“始预风流”的《香奁集》成了过眼云烟,也有人以为此香艳男女之情,大抵是五代词人和凝所著,倒是没有仔细看来,罢了,又是一片春愁谁与共?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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