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简史:十二、许行、陈相、陈仲
本文由《胡适的北大哲学课》读书笔记整理而来。
许行,与孟子同时。在《汉书艺文志》中列为“农家”。说他们:“以为无所事圣王,欲使君臣并耕,悖上下之序”。许行一派的主要主张有三个:
1、人人自食其力,没有贵贱上下,人人都应该参与劳动。许行自己织席子,编草鞋,种地。主张天子也不能等着吃现成的,要跟大臣一起到地里耕作。
2、互助型社会生活,许行并不是要求所有人都去种地,百工之间还是要分工的,人们可以用自己的劳动成果与他人进行交易。这种交易不是以赚钱为目的的,而是互通有无,彼此相助,谁也不会想着去赚谁的钱。这是一种理想的非功利性社会,孟子全然不懂社会经济,反驳的毫无道理。比如陈相说了大小一样的屡,其价值是相同的。孟子却说“巨屡小屡同价,人岂为之?”这纯粹是不懂装懂,无的放矢了。
3、无政府主义。许行、陈相所构想的理想社会,是互助型的社会,不需要政府的干预。如果有了政府,便有了仓廪府库,有了阶层的压迫。统治者满脑子想的都是“吏民而以自养”,靠盘剥他人的劳动成果来供养统治阶层,这就失去了“互助”的意义了。
当时社会问题、政治问题都是极为要紧的关键问题,因此不管哪个学派的学者,都会有自己的政治思想和主张。许行、陈相是很极端的无政府主义,也是被孟子极端批评的一派。只是可惜,许行、陈相的书籍都没其他学者湮灭的了,今人只能从“被批评”的引述中了解他们的思想,而不能一窥究竟。
陈仲,也称田仲,与孟子同时。孟子说田仲,是齐国的世家。因为他哥哥是统治阶层,他认为吃哥哥的饭,是不义的行为,因此离开哥哥母亲,跟妻子居住在于陵。他所住的地方,所吃的粟,所穿的屡,都是他跟妻子自己的劳动所得。陈仲虽然没有明说自己是主张“无政府”,但是其做法深受许行、陈相等人思想的影响。
赵国的威王问齐国的使者:你们国家那个仲子还活着吗?这跟家伙上不臣于王,下不治其家,中不结交诸侯,这种“率民”,不杀了还留着作甚?可以看出来,统治阶层是很憎恶这个学派的,这样不难理解,后世一本书都没有传下来,他们所背负的骂名,实际上是统治者意识形态的延续,孟子骂完,荀子骂,孟子荀子骂完,徒子徒孙接着骂。被骂了两千多年,一直到了近代史上西方的无政府主义思潮传入中国后,才有人注意到这几个人的学说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