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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茶花女》,串起林纾严复张元济的友谊

2020-04-07

吴 兴 文

2017

2017年2月11日为商务印书馆一百二十周年庆,北京商务印书馆特别复印严复译《天演论》、林纾译《巴黎茶花女遗事》,以飨读者。

商务印书馆建馆120年纪念特藏

《天演论·茶花女遗事》

《茶花女》的友情象征

“严、林”的并称,出自于1913年3月1日康有为作诗《琴南先生写〈万木草堂图〉题诗见赠赋谢》,诗中除最后两句感谢绘画之外,其它六句都是赞扬林译小说,今仅录其中两句:“译才并世数严林,百部虞初救世心。”事实上,林纾是在张元济的发现和严复的引荐下,才促成了“严译名著”与“林译丛书”双双成为商务印书馆翻译品牌的事实。

影响深远的严复译著《天演论》

清光绪二十一年(1895)夏季,严复大受中日甲午战败刺激,致力于译述以警世,先译述《天演论》,“未数月而脱稿”。他译述该书时,根据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及斯宾塞的社会达尔文主义,结合当时的中国国情,采取意译的办法,加以改写,而且加进不少按语,按语约占全书的三分之一,有的按语长于译文。《天演论》初稿经过不断修订、增删,直到1898年6月正式出版。

严复

张元济和严复的交往,据我们现在所知,最早可以追溯到1896年张元济在总理各国事务衙门担任章京(办理文书的官员)职务时,在北京创办通艺学堂的时代。1899年4至5月之间,入南洋公学译书院任事,担任总校兼代办院事。是年5月15日林纾致信汪康年:“初六日得沪上所发初三日手函,述《茶花女遗事》排印之由,将已津贴馆中经费。……闻张菊生颇称吾书,此君品学皆高,恨未之见,恨甚。”可知张元济看过《巴黎茶花女遗事》。

《茶花女遗事》各版本

1901年3月2日严复回复张元济书,告以“《原富》稿经(赵)仲宣倩人分抄,蒇事者已尽前六卷,不日当由仆校勘一过奉上。”函中还提到此书版税问题:“此稿既经(南洋)公学贰千金购印,责成书后自为公学之产,销售利益应悉公学得之;但念译者颇费苦心,不知他日出售,能否于书价之中坐抽几分,以为著书者永远之利益。”后来张元济答应了他的要求,同意“以售值十成之二见分”。这是我国最早涉及版权问题的一部书;后来“严译名著”八种全归商务出版。

张元济

1902年2月5日严复致信张元济:“林君(林纾)最配足下,虽相与未必甚稔,然察其用情,骨肉不啻。足下何以得此于林君哉?”是年始与严复之侄严培南(字君潜)及其子严璩(字伯玉)合译伊索原著《伊索寓言》。来年6至7月,在严复的推荐下交给张元济,由商务印书馆印行第四版,林纾《序》署“光绪壬寅(1902年)花朝”。1903年张元济担任商务编译所所长,为林纾创办专载翻译小说的《说部丛书》,一至四集共收林译小说132种,随后将其中的全部及未收入的作品,汇为《林译丛书》。

商务版林译作品目录

同年4月至5月,林纾绘《尊疑译书图》赠严复,在《图记》中说:“自吾交几道严子,读其所译斯宾塞氏之《群学》,立巨干而繁出其众枝,无待留闲设难,抑客而伸主也,劫起猎略,炫奇而市博也。”文中称美严复译《群学肄言》“深造之功”,并对“新学”持欢迎态度。两人当时交情之深,由此可见。

6月6日,京师大学堂编译局“开局”,以严复为总办,曾宗巩、魏易、常彦为分译,前两人后来成为林纾的合译者;林纾、严璩在局供职。11月下旬,林纾函告严复:“尊疑先生史略:《民种学》已脱稿,一半已抄毕,余下卷亦发抄。连日大雪,想起居如何。何日入都?开平事无碍乎否?至念!”与魏易据鲁威之英译本,合译德国哈伯兰原著。1903年7月23日,由京师大学堂官书局出版,这也是林纾极少的社会科学译本。

林纾

1904年4月16日,诸友在北京南郊陶然亭为严复饯行。在这个京华名士诗酒酬唱之所,林纾为严复补图曰《江亭饯别图》记其事。其间,严复亦作一长诗《甲辰出都呈同里诸公》,其中说到林纾:“孤山处士音琅琅,皂袍演说常登堂。可怜一卷茶花女,断尽支那荡子肠。”《茶花女》遂成为他们三人友谊的象征。

■《深港书评》

编 辑 | 邓晓偲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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