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谷十里铺:从驿站到地名,一个振兴的回归
文|冀城晨光
一邑之境,百里为疆。十里方物,各有其美。
十里铺,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名。十里铺乡曾是甘谷城西的一个乡镇,后并入大像山镇,随即湮没在历史中了。十里铺乡虽撤,十里铺之名将永远存在,因为它有着深厚的历史渊源和文化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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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驿站到地名
十里铺,顾名思义,距城十里。城,即秦汉冀县,明清伏羌县城。十里铺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她的地位与甘谷历史相伴而生。《伏羌县志》云:“伏羌,古冀戎地。”十里铺便是冀戎所居之核心地区。《史记·秦本纪》记载:“十年(秦武公十年(前688)),伐邽、冀戎,初县之。” 秦取其地后置冀县(今甘谷)。
公元前138年,汉使张骞通西域,开辟了盛行两千多年的丝绸之路,甘谷以“扼关辅而通玉门”成为丝路要冲,十里铺则成为必经之道。自汉至唐,十里铺设有驿站,商旅往来,四方辐辏,文化繁盛。
元朝在交通主干线设急递铺,每十里、十五里或二十五里有一所。伏羌(甘谷)与秦州武山之间,也置十里铺、二十里铺、三十里铺……,多者有七十里铺。甘谷西十里铺正式设立,每所有铺丁五人,日夜守候,接力传送,昼夜不停,以最快速度传递文书。
《十里古道》 小满摄
明朝延续了驿站制度,每隔十里置铺,铺有铺长。在樊家村设十里铺的邮站,自此便有了十里铺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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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地名到乡镇
清初沿用明代制度,十里铺依然置铺。清中期为表彰十里铺狄家村人何武英义举,将十里铺改为烈女乡铺。清志云“烈女乡铺,西十里。”
《何烈女碑》残 狄鑫摄
清后期,复名为十里铺。据清志:
史王家村,在县城正西,十里铺正东。八里。一百二十一户,五百二十五人。耆民王永德。
西十里铺,在县城正西,十里。九十七户,四百二十七人。军功 史重三。
李家庄,在县城正西,十里铺西北,十二里,七十一户,三百一十七人。耆民李逢泰。
狄家庄,在县城正西,十里铺西北。十三里。一百二十二户,五百一十四人。耆民 狄德成。
根据上述资料,西十里铺,指的就是樊家村,是“馆驿”、“急递铺”所在,并设有“墩台一座,庄内有裕厚义仓一所”。又因为史、王、樊、李、狄五村邻接,纵横交错,故十里铺之名称常被扩展为此五村之地。
对于设铺的功能,清志有的表述:
墩铺之设久矣,夫铺司步置文报,厥责犹轻,至于坐台有兵,非徒虚设,塘汛张威耀武,其尚思弥盗,安民守望,以戒不虞哉。
可见,清人认为,铺是负责文书传报,并有驻兵守备安民,以戒不虞。其中邮传是铺的主要职责。与此同时,史、王、李、狄家村作为邮驿之附属村落,设有马厩和驿站供官府往来之用,也有民间的旅店、商铺沿街开市,形成乡镇集市。清志载:“十里,西距城十里”。十里铺在清代已经发展成为乡镇,并有集市。
19世纪70年代,清政府实行“改驿置邮”,参照西方邮政制度,改革传统的驿传制度。由此,在中国盛行了两千多年的驿站制度走向衰落。十里铺的邮驿功能逐渐取消。而它作为驿站的功能始终存在至民国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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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社改乡
新中国成立后,50年代人民公社化,五村合并为“十里铺人民公社”,人称“四村五社”。
改革开放后,公社改乡,十里铺人民公社改为十里铺人民政府。辖区东起杨赵村,西至二十里铺。此后20年,十里铺地名扩大为乡的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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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名回归
21世纪初,甘谷县实现撤乡并镇,十里铺乡并入大像山镇。随着乡镇府的搬迁,十里铺之前的集市经济也随之衰落,人们看不到街上往日的繁华,听不到广播里播放的《歌唱祖国》,“十里铺”三个字从纸端滑落到嘴边。只有旁边的十里铺小学,依然坚守着十里铺的文化,记忆着她的曾经与过往。
十里铺小学崇文楼
近年来,城区向西扩展,十里铺逐渐变为西城区,传统意义上作为驿站的十里铺已经被城镇化的十里铺取代。走在街上,人们会发现一些“十里铺”标识又回来了,“十里铺小学”、“十里铺卫生院”等等。因为人们知道,没有一个地名能取代十里铺,也没有一个地名能代表十里铺人,“十里铺”早已根植在了人们的心里。
如今只是回归了本位。所以,十里铺不会消失,她与冀城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