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美之心人皆有 古人如何谈美丑？-张昊越

爱美之心人皆有 古人如何谈美丑？

张昊越

体貌美丑词是汉语词汇中的重要部分，主要是对人体性状的描绘，在日常生活中使用相当频繁。在今天，每当评论一个人的体貌特征时，我们经常使用“美”“丑”“高”“矮”“胖”“瘦”等字，“漂亮”“美丽”“可爱”“帅气”“丑陋”“矮小”“高大”“肥胖”“瘦弱”“强壮”等词汇。那么，我们的古人又是如何形容人的体貌美丑的呢？

在形容人的“美丑”时，古人除频繁使用“美”“丑”等词语外，还使用了大量的其他词汇。例如《诗经·陈风·月出》载：“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佼”是我国较早出现的体貌美丑词，此处以“佼人”之组合反复出现，意指“美人”。又如《生经·佛说前世诤女经》载：“有一梵志，财富无数；有一好女，端正殊妙。”其中“好”与“美”的用法相同，使用频率也较高。“曼”也是古代文献中使用率较高的体貌美丑词，常有“曼丽”“曼妙”等复合组合，如《后汉书·杜笃列传》载“曼丽之容不悦于目，郑卫之声不过于耳”。而形容人之相貌丑陋时，古人还多用“恶”，例如《世说新语·巧艺》载：“欲图殷荆州，殷曰：‘我形恶，不烦耳。’”与“恶”词义相同的还有“媸”，《字汇·女部》解“媸，丑也”，可知“媸”指人相貌丑陋。

在形容人的“胖瘦”方面，古人使用“羸”的频率较高。例如《搜神记》卷十六有“妾孤穷羸弱，不能自振”；而《史记·刘敬叔孙通列传》“今臣往，徒见羸瘠老弱”，其中“羸”与“瘠”搭配，类似的组合还有“羸瘦”“羸恶”“羸病”等。又如《资治通鉴》卷二百九十四载：“臣今骸骨癯瘁，目视昏近，齿牙无几，神识衰耗，目前所为，旋踵遗忘。”“癯”即“少肉也”，与“臞”同义。“肥”的意义与“癯”“臞”相对，如《抱朴子·内篇·杂应》载“张太元举家及弟子数十人，隐居林虑山中，以此法食石十余年，皆肥健”，此处“肥健”指代丰满壮硕。而相较来说，今人常使用的“肥胖”一词则较晚（中古以降）才出现。

由此可见，古代常见之体貌美丑词数量繁多。仅仅通过以上这些例子就可以发现，相较于今人使用的词语，古人的表达似乎更为丰富多彩，在传情达意上也更委婉含蓄。西师出版社近期推出的《汉语体貌美丑常用词研究》一书可以帮助我们回溯历史、了解古代体貌美丑词语的发展历史。

《汉语体貌美丑常用词研究》 魏萍/著 定价：48.00元

魏萍博士的《汉语体貌美丑常用词研究》从我国历代字典辞书和部分类书中梳理和筛选出了“佳、俏、倩、冶、曼、妩、妍、妖、姝、娇/佼、婉、媛、媚、娆、娇、丑、恶、美、好、丽、肥、胖、臞/癯、瘠、瘦、羸”等26个古代的体貌美丑常用词进行研究。作者综合各家观点，将所收集的语料分为上古一期、上古二期、中古时期、近代时期四个历史时期。上古一期语料来自《周易》《尚书》《诗经》《吕氏春秋》《墨子》《论语》《战国策》等，上古二期语料来自《淮南子》《史记》《列女传》《汉书》等，中古时期语料来自《三国志》《生经》《后汉书》《抱朴子》《搜神记》《世说新语》等，近代时期语料来自《隋书》《资治通鉴》《朱子语类》《西厢记》《三遂平妖传》《水浒传》等。丰富而翔实的语料，反映了当时的真实语言面貌，使本书具有扎实的史料支撑。

在对语料进行充分调查的前提下，作者梳理了各个历史时期汉语体貌美丑常用词的使用情况，包括使用频次、词语含义等。在此基础上，作者进一步对这些常用词的词性进行了研究，具体分析了它们在做动词、形容词、名词时的内涵，并对常用复合组合情况进行了讨论。接下来，作者从使用频次演变、词义发展演变和组合情况演变三个角度分析了体貌美丑常用词的历史发展演变过程。最后，作者还将汉语与英语体貌美丑常用词进行对比研究，以明晰两种语言词汇的共同性和不同之处。

汪维辉先生曾说，形容词“词汇意义大多带有感情色彩，因为形容词所反映的是语言使用者对客观事物的一种主观评价，所以它的词意往往具有某种不确定性”，而且“从数量上看，形容词在历史上发生过新旧更替的可能要略少于名词”。正是由于形容词的这些特点，学界对其研究还不够深入。在研究体貌美丑常用词方面，也存在诸如涉及的常用词数量不太多，研究的词汇以动词和名词为主，对形容词的研究不够深入等不足之处。而本书从历时的角度对汉语体貌美丑常用词尤其是形容词进行研究，探讨了其共时分布状态和历史演变轨迹，描绘出这26种常用词的发展演变轨迹，可为汉语中常用词的研究提供借鉴，有助于汉语词汇学的发展。

此外，对于普通读者而言，本书同样值得关注。作者在对汉语体貌美丑常用词汇进行研究的过程中，从50余种文献中遴选了大量的语料，配合词义的解释予以逐条佐证，使得全书内容浅显易懂。阅读本书，我们能更清晰地了解各个历史时期的人们是如何形容他人的体貌的。设想一下，倘若习得古人之法一二，并将之运用于日常交流中，是不是可以为自己的言谈平添一份韵味呢？

所以，让我们畅游书中，从体貌美丑常用词出发，感受汉语言之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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