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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书法家柴希高《与郝郡守书》

Image 2020-06-16

柴希高,明代书法家。字汝愚,号牛山,陕西乌龙铺柴家老庄人,祖籍山西省临县兔坂柴家沟村,后迁居州城。少时体貌魁梧,聪颖过人。最初在本村窑湾书舍随樊先生学习。他勤学好问,才识英敏。后拜张玑(曾任明迪功郎、重庆府经历)为师,学业大进,成为当时名士,于明正德五年(1510)中举 。

时京都皇宫五凤楼额因年久字迹剥落,模糊不清,正德皇帝下诏补写。其阁系元朝书法家赵松雪所书,京城名家云集,书法却无有逾赵者,皇帝郁郁不乐。有人推荐柴希高,他挥毫补写,呈请帝阅,龙颜大悦,遂将“五凤楼”3字补起,一时名扬全国,授江苏省常州府通判。任职期间,举贤才,施惠政,为民请命,深得百姓爱戴。但希高深感官场人事舛驰、倾轧之积弊。

嘉靖中(1522~1566)告乞回家葬亲,在墓侧结庐以居。返里后,定居葭州山城,不愿为官,日与旧友张彭山、曹真乡、马应灵登山临水,诗酒往还,结为文社,时人称为“葭州四皓”。

希高轻财好义,将为官时积存之金银财物,慷慨分给贫困人家。嘉靖年间,陕北连年兵祸,青壮年大都外逃,官吏横行乡里,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官府积弊额丁,将逃亡之人补以原额。希高耳闻目睹,深感怜悯,草拟《与郝郡守书》,洋洋千余言,陈述民间疾苦。

葭州知州郝桓得书后,回访希高,畅谈后许为代请,但因流弊甚多,积重难返。从此他绝口不言时事,每与朋友往来,介乎山水之间。

葭州城定居时,常为新建庙宇书写匾额。留于后世的有关王庙“忠勇冠世”、财神庙“福水善火”、观音阁“观音阁”以及五女清风祠崖面题诗“伐石为祠肖五姑,自来玉体不曾污 。清风吹满门前路,愧杀经过贱丈夫。”等。

自题其墓表曰:“明柴牛山之墓”。终年79岁。他的后代居住柴家老庄,后来有的迁居柴家畔、柴家岔、乌镇等地 。

《与郝郡守书》

不肖卜居深山,四面险阻,幽潜深洞,人迹罕到,闭目掩耳,离形去知,自存衰朽,无复世故,而世故略不相寻者久之。日昨忽闻剥喙甚急,不肖卧起开关视之,乃一老妇潦倒龙钟,携一幼女,约可七八岁,插标售鬻。试诘其故,老妇曰:“妾西庄邻家甲长妇也,有子三人,先年屡遭荒歉,甲户死徙,该身粮役既轮为包赔,逃绝不前,妾夫监禁杖笞,冤死于狱。次年轮纳包赔如之,次子又死于狱。止遗小子,今年为轮纳包赔又将死于狱矣。小子死一家灭绝,妾与幼女何以为生?妾老矣,虽欲售之,如人之不见怜何,幼女而或储之,犹可备使令。是故来售,冀得其值,以丐儿生”。问:“值几何?”曰:“必谷六斛半可矣。”不肖如数与之。妇将出门,幼女则牵衣啼呱。妇则割发折手而出,号痛沿径而去。不肖坐而思,立而叹曰:“今年此妇鬻女赎儿或苟全矣,来年儿复如是,妇将何以为鬻以赎其生耶?”是故,呼童追招其妇,还其女而不取其值。妇始则惊,继则疑,终则释然而去。呜呼!若此之类,岂唯一家为然?一里或有然者。岂唯一里为然?一州或有然者。执事当子民之寄,受司牧之责,谅无人以告之耳。若或告之,一闻无耳,必有恻然于心,为之保全、爱护。殆有甚于不肖者矣。是何也?执事之于葭民,譬则慈母;不肖之于葭民,譬则西邻之弃妇。西邻之弃妇,见路旁赤子哀痛悲号,虽有恻隐之心,不过唏嘘叹息而已。若遇慈母,必怀抱乳哺,不忍舍去。以此较彼,情之亲疏自别。吾知葭民受累之情,一入执事之耳,必有恻然于心,为之保全、爱护。殆有甚于不肖者矣,焉有拒而不听者哉?或曰:听则听矣,其如言之难信何?粮役在人,以虚为实,不顾累人,将有作无,唯图便已。里胥之弊百出,何信之为?故包拯受欺,至今称明。执事不欲为包拯则已,如欲为包拯,岂肯因彼废此,概焉不之信哉?或又曰:信则信矣,其如事之难行何?粮役不完,上宪督责,速如星火,差使催取,期于旦夕。官府之累多端,何行之为?故阳城政拙,至今称仁。执事不欲为阳城则已,如欲为阳城,岂有重已轻人,阻焉而不之行哉?夫听而行之,不伤于知;信而行之,无损于仁。仁且知,圣贤之徒也。谓执事之不听信而行之,不以告者是,不以圣贤待吾执事,而以凡庸待吾执事。夫不以圣贤待吾执事,而以凡庸待吾执事,是岂知吾执事者哉?是以不避躁妄,干冒唐突。倘执事以为可采,不惑于群议,不间于流言,听而必信,信而必行焉。不肖幸甚,葭民幸甚。临书无任恐悚,希高饶舌。

州人柴希高

资料:柴正杰

资料来源:江山市子羔文化研究会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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