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梵志：1.61亿元“面具”背后是一张烂画吗？

曾梵志《面具系列 1996 NO.6》

布面油画 199×358.6cm 1996年作

成交价：1.61亿元（新纪录）

文/楚寻欢

8月18日晚，北京永乐拍卖2020年夏拍“现当代艺术夜场”举槌。曾梵志《面具系列 1996 NO.6》以6800万元起拍，最终以1.4亿元落槌，加佣金以1.61亿元成交。该成绩超越了2013年1.8亿港元成交的《最后的晚餐》，刷新了曾梵志个人拍卖纪录，同时也创造了目前中国当代艺术品的最高拍卖价格。

几家欢喜几家愁，朋友圈随即看到这样的评价：“这真是很烂的一张画，甚至完全走向了一张好画的反面，乏味而无趣......今日的审美完全走向了审美的反面......典型的江湖滚珠局......虚伪！嘲笑！做局！”

微信朋友圈对曾梵志拍卖作品的评价

现实真的如此吗？到底是一张烂画还是有人吃不到葡萄喊葡萄酸？

曾梵志的创作主要经历了四个阶段：协和医院系列、面具系列、肖像系列以及乱笔系列。“面具”系列是曾梵志对于现代都市生活的反思，人们隐秘的内心世界在一派祥和的面具下暗流汹涌。面具系列堪称艺术家影响最大也最为经典的创作系列，而此次拍卖作品《面具系列1996 No.6》是曾梵志最具代表性的巅峰之作，堪称“面具”系列之最。这幅作者“面具”系列中极其罕见的多人群像画作，五男三女一字型排开，他们手挽手，头戴白色面具，表情呈现富有时代隐喻的微笑或大笑状态。

曾梵志《最后的晚餐》 220x395cm 2001年

成交价：1.8亿港币（2013年10月5日香港苏富比）

毋庸置疑，曾梵志的成功得益于“面具”系列的深入人心，夸张的大嘴与让人浮想联翩的“面具”表情不断在艺术界与时尚界重叠发酵，一度成为中国当代最具识别度的艺术符号之一。

首先，作为继当代艺术“四大天王”(方力钧、张晓刚、岳敏君和王广义)后人气最高的中国当代艺术家，曾梵志后来者居上，完全超越了几近退出世界艺术舞台的四位前辈，也远强于同为高古轩签约的两位后辈——贾蔼力与郝量。不管是从表现技法上，还是观念批判深刻度上，曾梵志的作品都要明显优于之前的“四大天王”和之后两位后辈，且他能在创作形式与风格上一路求变，这种艺术探索精神也是他不同于其他当代成名艺术家的可贵之处。

再者，作为一个中国艺术家，能被世界最顶级的画廊——高古轩选中，本身就代表着一种国际级的非凡与成功。

曾梵志忧郁的人油画 110×90cm 1990年

世界顶级画廊主的眼光与格局不是盖的，而是真枪实弹上膛按西方严谨苛刻的审美体系规则走出来的，更不是美盲们凭意淫就能否定的。

那些看不懂西方艺术，也从不愿意接受西方艺术的腐朽美盲才是朋友圈泛滥成灾的笑料。

曾梵志《协和医院系列之三》1992年

成交价：1.13亿（2013年11月23日香港佳士得）

那么，该如何全面认识曾梵志的画作呢？

省略曾梵志作品拍卖天价或然的炒作之嫌，再省略曾梵志卓绝的情商与智商，直面其创作本身，从“医院、红领巾、面具、肖像、乱笔”这些元素里，可以看出曾梵志的绘画语言带有很强的个性叙事与主题符号，他以严谨而敏锐的笔触与时代语境交织共振。在“抽象”与“具象”之间，他饱含有意的破坏与狡黠调侃着“绘画”与“图像”的亲密关系。

他的“协和医院”系列，注视医生与病人的关系，通过表现性的笔触和血腥、冷酷的色彩赤裸裸地呈现了社会的病态以及处在生存边缘挣扎的国人渺小和无价值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