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的宇宙•创意的脑洞，现代的三国

在这个“三国宇宙”里，不同国家、不同行业、不同年龄段的人对三国文化有着不同的理解和诠释，但始终都指向了天府文化内涵的包容与开放，昭示着天府文化的核心精神对现代生活方方面面的浸润和影响。

《天府文化》9月刊

先睹为快

三国的宇宙

在成都，满足你对三国文化的所有想象

摄影/蒋人可

假如可以穿越，能变身为三国蜀汉时期的某个英雄人物，你知道自己得耗费多少心血才能有他们的丰功伟绩吗？倘若蜀汉英雄也能穿越，那么在现代社会中他们又要如何施展其才华呢？三国在历史上存在了不过一甲子，尽管这一群雄争霸的历史时期非常短暂，却成为千百年来人们最爱演绎的时空之一，给予后世人们无穷的回忆与想象。

“美国存在心理学之父”罗洛 • 梅曾说，记忆不光是过去时间在我们脑海里打下的印记，它也是一个看护人，守护着那些对我们最深切的希望和最有意义的时刻。因此文化映射了人类社会的“集体怀旧”，那些被尘封的东西，用怀旧的方式找到了出口。

而对于成都人来说，群雄逐鹿的三国历史就发生在自己生活的这片热土上，千百年来，人们的集体记忆里都深刻地烙上了三国文化所传递的信念和价值。这里有全国唯一的君臣合祀祠庙和最负盛名的诸葛亮、刘备及蜀汉英雄纪念地——成都武侯祠博物馆；这里有全世界影响最大的三国遗迹博物馆，享有“三国圣地”之美誉。锦里，被美国媒体评为“全球最美街道”之一，而传统文化爱好者则怀揣着对三国文化的理解、传承与再创造，在“蜀汉成都民俗节日”里，专程乘飞机而来。成都，以“怀旧”的方式赋予人们新的对三国文化的审美体验和趣味，延续文化记忆，传递文化价值，传播天府文化。

PART 01

动静结合的创意之旅

三国时期，群雄争霸，英雄辈出，谱写了一段中国历史的优美华章。当年的刀光剑影争城割据已化作巷闾闲话，烟炎张天的战场也变为寂静无声的遗迹。若三国英雄真能穿越到现代成都，他们就能在成都武侯祠博物馆感受到斗转星移、时空变幻，也能在极具蜀汉风情的锦里步行街，体验到活色生香的民间烟火。成都武侯祠博物馆与锦里将三国文化、四川民风民俗，用一静一动、一原一真的方式呈现于世，让人们在切实的体验中，于无形间完成对历史文化的记忆植入。

武侯祠内丞相祠堂，古柏森森，而几百米开往的锦里，是热闹景象。今天的锦里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历史名胜古迹，也不是纯粹的人造景观，是由成都武侯祠博物馆在原址上恢复重建的文化旅游景观，于 2004 年 10 月正式开肆。锦里以秦汉、三国精神为灵魂，明清风貌作外衣，川西民风民俗作内容，集旅游购物、休闲娱乐为一体，从诞生起，就有着传承城市历史文化的意义——还原蜀汉时期成都繁华的市井生活。

摄影/韩杰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旅游频道曾将锦里评为全球 21 条最美街道之一，也是中国唯一入选的街道，与巴黎香榭丽舍大街、纽约第五大道、京都哲学之道齐名。锦里为何闻名全球？CNN 评论：锦里具有令人愉快的历史文化意义。一踏入锦里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青砖、白墙、石板路。随着不断深入，木板门、雕花窗、小青瓦、赭红柱扑面而来。顺着街道前行，府邸、客栈、商铺、万年台、石桥座落其间，令人目不暇接，频频驻足观看。今天的锦里，拥有三国文化元素的茶楼、客栈、戏台……古代川西居民生活的精华统统浓缩于此。

“中国建在景区边的仿古街道很多，大家多从商业上找突破点。但是，锦里从开始，定位就很明确，不是单纯的商业街，而是以文化导入为主。”成都武侯祠锦里旅游文化经营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刘承志表示：“锦里古街的灵魂就是依托成都的三国文化，以及川西独有的地域风貌。”

美国人本主义城市规划理论家凯文·林奇在《城市意象》中提出，城市意象的五个基本要素为道路、边界、区域、节点和标志物。这五类要素共同成就了空间形态的特殊性和可识别性，是形成空间感知的物质基础，也是场所精神和文化传输的载体。中国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 ( 北京 ) 规划设计公司的牟毫也曾在《历史文化街区空间感知提升策略》一文中写到，优化历史文化空间，需要从塑造可识别性空间、强化地方传统文化特征、提升公众参与文化互动三个方面，增加游客对历史文化街区的空间感知效应。

中国古街古镇不少，能让人体验到原汁原味历史文化的并不多。增强历史文化街区的体验感与认知度，便是锦里自开肆来坚持的营造原则。为了将锦里打造成独一无二的蜀汉成都生活体验街区，管理公司团队坚持只招商与在地文化有关的业态。

图：成都发布

锦里之所以能被全世界的人们所喜爱，正是凭着对三国文化与川西民风民俗原真性的保留，成功塑造了人们对历史文化街区空间的感知。在锦里，游客可以买到成都的捏面人、棕编和糖人，品尝成都的盖碗茶，在戏台前看川剧变脸、皮影表演及欣赏古筝等。用刘承志的话来说，锦里充分满足了游客体验三国历史文化中的百姓生活场景的诉求。

锦里古街内有一处“送给未来的礼物”——民俗记忆墙。2009 年岁初，在锦里二期开肆之际，特地向全川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传承人征集了 10 种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如蜀锦蜀绣、瓷胎竹编、成都漆器、成都皮影；也有充满川西民俗传统生动趣味的糖画、面人、剪纸、蛋壳画等，一并封存于锦里民俗记忆墙中，将于百年后的2109 年元月 23 日开启，让未来的子孙们对当今时代的民俗、文化传统有最直观的印象。“打造这面非遗记忆墙，就是为了看看百年后，锦里能否让这些技艺都流传下去。”刘承志希望锦里能成为四川非遗技艺的传承之所，成为人们体验四川民风民俗生活的切入点。

PART 02

当“三国”成为文化节日

近几年，“古老”的锦里开始更新迭代，借助现代科技手段，通过创意的方式重新演绎历史文化，成为集中展示民间传统节俗的胜地。清明插柳、端午戴艾、七夕乞巧、中秋拜月……各种丰富多彩的文化活动，让游客在体验中传承民俗文化，唤起人们参与传统节日的激情。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近几年的锦里中秋节。

成都汉服爱好者舞七不仅是锦里传统节日文化活动的参与者，也是锦里中秋节文化活动的策划者。2018 年中秋节，舞七带领团队策划了“提灯”“走月”“诗词飞花令”“拜月祈福”等传统文化活动。而在 2019 年的中秋节，他们将影视剧《长安十二时辰》中的文化元素与蜀汉成都传统节日相结合，上千人身着汉服齐聚锦里，还原了赏圆月、看灯笼、画花灯、放河灯等传统中秋习俗，令人体会到“真正”的时空穿越。

在舞七看来，复原后的蜀汉成都传统节日已成为锦里一大文化 IP。据她介绍，每年会有其他城市的传统文化爱好者专程飞到成都，只为参加“三国文化节”, “这不仅让传统文化有了更大的展示平台，也可以让人们以体验传统民风民俗的方式，感受文化润物细无声的力量，在脑海里形成深刻的文化认同与情感记忆。”

摄影/陈元明

在复原了历史文化与民俗记忆的锦里，用蜀汉成都人的方式度过一天传统节日，其实就是从地理空间与记忆重塑两个角度，对传统文化进行再创造。正如德国哲学家康德所说，空间与时间对人们的感性认知起着决定作用。锦里营造了蜀汉成都的生活氛围，即是从空间与时间两个角度，塑造人们的感性认知。

另一德国哲学家、作家本雅明曾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一书中论述到，机械复制技术给艺术带来了一系列革命，但即使最完美的艺术复制品中也会缺少一种成分：艺术的即时即地性，唯有借助这种独一无二的特性，艺术才能构成历史。在代表传统文化的特定地点，代表传统文化的特定时间，度过一场传统节日，才是本雅明所认为的“完美艺术”。

节日是有生命力的，它不仅被赋予了社会文化意义，也能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成都武侯祠博物馆“小小讲解员”唐明晟介绍，人们要传习三国文化，需根据现代社会的发展，通过创新的表演方式、创新的消费方式、创新的媒体传播方式，将传统文化与现代人的日常生活完美结合在一起。

2016 年，成都武侯祠博物馆将馆内多项三国文化活动合并，正式推出“成都武侯祠三国季”。每年 6 月至 10 月，整座城市都会沉浸在“成都武侯祠三国季”所营造的传统文化氛围中，武侯夜话·三国龙门阵、诸葛创意集市、诸葛文创大赛、拉巴特“中国小诸葛”社教项目、“孔明来了”公益课程等主题活动，令人们在长达 5 个月的“三国节日”中怀古溯今。

供图/武侯区委宣传部

2016 年首届“成都武侯祠三国季”以一场气势恢宏的三国舞蹈拉开序幕，再现了三国时期士兵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场景；在次年活动中，成都武侯祠博物馆研究员梅铮铮老师追思成都平原上的三国英雄往事，为观众讲述了自己到访过的每一处三国遗迹故事；而在2019年，参加“成都武侯祠三国季”活动的观众则手持答题卡，寻找成都武侯祠博物馆匾额、对联、碑刻中的特殊文字、古建筑中的特殊符号，体验了一场趣味横生的“历史三国·博物馆寻宝”活动。

一座历史之城要持续唤发活力，就必须融入到人们的生活中，这是成都武侯祠博物馆“小小讲解员”唐明晟所期望的。2014 年，只有 9 岁的唐明晟首次参加博物馆“小喜神”活动，从此爱上三国文化，一发不可收拾。第二年，唐明晟通过严格的考核选拔，成为成都武侯祠博物馆首批“小小讲解员”，这一当就是 6 年，直到16 岁。此间，唐明晟参加过博物馆组织的几乎所有相关文化活动。随着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对传统文化产生兴趣，唐明晟希望文化传播机构能多以年轻人的视角传播传统文化，让年轻人看到更多的三国文化传播方式与文化创意形式。

PART 03

再造三国审美体验

说到底，再造传统文化，创造的其实是一种新的审美体验。传统文化作为一种集体记忆在人们身上发挥作用，最终都是与每个人的生命体验相结合。我们永远无法真正回到过去，也没办法完全还原过去，但我们可以通过对“过去”的再创造，进而形成一种对“过去”的新体验、新审美。人们对于传统文化的再造，在乎的是创造本身 , 而再造传统文化的审美体验，可以让人“活”两次，一次可作为纯粹的古代人进行体验，一次作为现代人去体验古代人的生活。

这种审美体验，通过游戏、动漫、影视等“新文创”形式，让人们对传统文化产生了更大的兴趣。“新文创”这一概念最初由腾讯集团副总裁程武于 2018 年 4月在腾讯新文创生态大会上提出。在名为《新文创·面向未来的文化生产与传播方式》的专题演讲中，程武提到“新文创”是一种面向未来的文化生产和传播方式。“新文创”强调在新时代下，以 IP 构建为核心的文化生产方式。其愿景目标，是希望打造出更多具有广泛影响力的中国文化符号。

摄影/韩杰

至于如何构建“新文创”生态，共同打造中国文化符号，程武说，需要始终关注 IP 的价值观，关注 IP 文化价值的承载，因为纵观全球流行的文化符号，除了拥有人类共通的正向价值观，其它都根植于各自的民族文化传统之中。

以三国文化为内核的手机游戏《王者荣耀》便是例证。英雄竞技手游《王者荣耀》由成都腾讯天美工作室推出，一推出即风靡全国，甚至带动了许多相关产业的发展。同时，受其影响，中国游戏产业进入重要转折点，也深刻影响了全球游戏产业的发展。

80 后出生的人，可以说，电子游戏就伴随着他们成长的。或许正是认识到“陪伴”价值，《王者荣耀》为玩家提供了更多的三国文化知识，寓教于乐。不过，游戏、影视对传统文化的复原，并不是完全地照搬照抄，而是进行不同程度的演绎。就拿真正将三国文化传播到全球的《三国演义》来说，小说也是取材于西晋史学家陈寿的《三国志》，而罗贯中则把一生都没有办法完成的志向和抱负都融入到《三国演义》中。《王者荣耀》学术顾问、复旦大学资深文科教授葛剑雄在《历史的真实与真实历史的传播》一文中就提到这种现象。他写道：对以历史为题材的文学、戏剧、民间艺术等作品，只要价值观念正确，具有文艺价值，对民众有吸引力，就可以与真实历史并行不悖，我们要更关注其宣扬的价值观念，对电子游戏来说也是如此。

供图/武侯区委宣传部

强调“科技 + 体验”“文化 + 互联网”的“新文创”积极塑造感官和情感体验，进一步促使玩家对游戏进行价值和文化反思，进入到境界最高的价值审美层面，在潜移默化中培育人们对中国历史文化及价值观的认同。这是成都致力于建设三国文化发展高地的重要发展方向。成都拥有深厚的三国文化底蕴，如今，与三国文化有关的文化创意产业正蓬勃发展，将为成都建设三国文化发展高地注入新的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