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模式创新或为市场注入新活力

贺玮

【编者按】在新冠肺炎疫情的影响下，2020年的艺术拍卖市场瞬息万变。为应对挑战，拍卖行不断寻找新的销售模式，线上拍卖、全球互动已经成为一种常态，在此基础上，对拍卖模式本身的创新也成为拍卖行吸引藏家目光、开拓市场的发力点。华艺国际的“未来+”专场与苏富比的“绝密竞投”便是此种尝试的代表，前者试图通过拍卖艺术家未来作品的优先购买权以打通一、二级市场，后者则为了融合私洽的保密优势和竞投的刺激性以吸引藏家。除了对新模式本身的关注，人们更加关心的是，拍卖模式的创新能否经受市场的考验而为拍卖行业注入新的活力。

华艺国际“未来+”——打通一、二级市场

在日前举办的华艺国际（北京）首季拍卖会中，“华艺国际X当代唐人：未来+ 陈丹青、秦琦、赵赵专场”将三位艺术家2021–2023未来三年作品的优先购藏权公开拍卖，取得了3937.6万元的成绩，拍卖“未来”一时成为业界热议的话题。

据华艺国际介绍，“未来+”旨在为藏家提供最具增长潜力的艺术品，携手顶尖画廊优选蓝筹股，以当下的市场价格为标准，为藏家提供未来三年的优先购藏权。在“未来+”模式下，优质画廊为拍卖行提供长期稳健、富有潜力的“源头活水”，不断为其输送经过学术与市场双重筛选的“选手”；而拍卖行则为画廊提前“输血”，帮助画廊培育检验艺术家的市场价值。此前，华艺国际在京举办“未来+”创新专场发布会，正式宣布“未来+”专场在北京落地，并将成为常设专场，持续开启与一级市场的联动合作。

2019年，华艺国际就已经在香港推出过艺术家作品优先购藏权的拍卖，当时的“未来+：沈勤2019—2022作品预拍专场”斩获1770万港元。华艺国际高级副总裁、艺术总监王野夫透露，“未来+：沈勤2019—2022作品预拍专场”目前已经完成第一部分作品的交割，正是因为此次拍卖的成功，“未来+”升级为核心业务之后，不少艺术家抛来合作意向的橄榄枝。

华艺国际（北京）首季拍卖会“未来+”专场预展现场

此次华艺国际将这一模式带到北京，与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合作推出第二场“未来+”，选择陈丹青、秦琦、赵赵当下及未来的作品进行拍卖。为减少藏家对未来艺术家创作不确定性的顾虑，此次“未来+”专场除了延续拍卖艺术家未来作品优先藏购权模式，还加入了现有作品作为参照，让买家能更加明晰地感知到如果拍下“未来”，未来将会得到怎样的作品。在“未来+”里，竞投者参与竞拍的是艺术家未来三年创作作品的预购权。拍卖成交后，买家可以优先选择及购买与该拍卖标的落槌价等值的艺术家未来作品，可分批，也可以一次性选购，并在2024年1月31日前完成全额支付。如果已选作品金额不足落槌价金额，可另行提供等值作品至两者匹配，如所选作品超出落槌价，可以支付超出落槌价的差价。

此次画廊和拍卖行选择的三位艺术家分别出生于上世纪50 年代、70 年代及 80 年代，包含着中国当代艺术成长的不同阶段及创作面貌。当代唐人艺术中心创始人郑林表示：“三位艺术家尽管年龄各不相同，但都处于艺术创作的旺盛期，无论学术价值还是市场潜力，都是颇具代表性的蓝筹股。”此外，“未来+”项目作品并非委约创作，任何人均无权干涉艺术家创作的形式与内容。关于核心作品的认定，也将由艺术家、画廊和拍卖行三方共同完成。

由于得到二级市场青睐的当代艺术家作品会在一级市场变得稀缺，这种“未来+”模式也得到了藏家的热烈回应：北京首拍当晚，八件标的全部成交，其中，陈丹青《刚过60岁》《造型设计师谢星》《假花》三件作品组成的标的以1725万元成交，为全场最高价。“未来+”主打的陈丹青、秦琦和赵赵未来三年的核心作品优先购藏权则分别拍出了1150万元、402.5万元和460万元。

这种新颖的拍卖模式将藏家、画廊与拍卖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因此也需要三方之间的绝对信任，其中涉及项目对艺术家的选择、画廊对藏家的选择以及过程中的不确定性等问题，因此对藏家来说，购藏“未来”这种“期货”式投资仍然具有一定的风险，这也要求藏家对艺术家及其创作较为熟悉，并具有一定的眼光与魄力。

苏富比“绝密竞投”——“暗标”拍卖新玩法

美国东部时间10月27日中午12时，艺术家阿尔贝托·贾科梅蒂巨型人像作品《站立的女人I》在苏富比以“绝密竞投”的形式成交，该作品起拍价9000万美元，约合6亿元人民币。纽约苏富比于其10月28日举行的印象派及现代艺术晚拍前公布了贾柯梅蒂的雕塑已成功找到新买家的消息，并表示相关结果详情保密。

“绝密竞投”的销售模式于今年5月在香港苏富比首创，该拍卖形式只接受客户以书面做保密委托竞投。如竞投者的出价被超越，他将会接获电邮通知，并有机会在预设限期前做最后出价，出价于提交后不可更改及撤回。所有竞投资料及拍卖结果完全保密，整个竞投过程由独立核数师监察。拍卖结束后，由苏富比法律顾问及外聘审计师开封及审核所有保密投标，最高出价者得标。

这种拍卖模式与“暗标”的竞价方式类似，“暗标”亦称招标式拍卖，其通常方式是让竞买人将自己对心仪拍品的出价写在出价单上，密封后交由拍卖方统一开标，最后由拍卖师按照价高者得的原则宣布成交，最高出价单上填写的价格就是最后的成交价。这种拍卖模式一般只有一次性报价的机会，相比常规的增价拍卖，买家为赢得拍品会产生多余的损失，并因此出现经营风险，这就是经济学中所谓的“赢者的诅咒”。为了防范“赢者的诅咒”，1996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威廉·维克里曾提出了“第二价格拍卖”理论，即在“暗标”开标后，出价最高的竞买人胜出，但是仅需按第二高价支付。这虽然减小了买受人高价买入的风险，但第一高价出价者用第二高价购买会减少卖家的收益。考虑到“暗标”方式的局限性，苏富比的“绝密竞投”在传统“暗标”基础上做了一些创新性的改良。

首先，苏富比会提供一个起拍价作为买家的出价参考；同时，将买家的出价次数提高到最多两次；此外，还引进了传统拍卖中加价幅度的概念，最高出价者只需支付第二高价加一个拍卖阶梯的价格，这样就比维克里的“第二价格拍卖”更加合理，对卖家也相对公平。

阿尔贝托·贾科梅蒂 站立的女人I 1960年 图片来源：苏富比

“绝密竞投”方法适用于委托人不愿意公开成交的拍品价格或买家不愿意暴露真实身份的情况，以及异地或非接触状况下的艺术品交易。“绝密竞投”也存在着竞价不够充分、赌博性相对较高、操作效率较低、对拍卖行信誉度要求较高等问题，因此“绝密竞投”似乎只适合少数特殊拍品。正如此次拍卖的《站立的女人I》，该作品是贾科梅蒂五个女性纪念人物系列之一，该系列共有四尊体形高耸的女子雕像，每尊雕像约高九英尺。它们是贾柯梅蒂为纽约大通曼哈顿广场创作的户外雕塑群，但最终并未完成。尽管如此，“站立的女人”系列的意义依然不减，当中的作品曾分别或成组在世界各地展出。此次拍卖的作品完成于1960年，在贾柯梅蒂生前监督铸造，它是自2015年《指向某处的男人》以1.413亿美元的价格破纪录成交后，艺术市场所见尺寸最大的贾柯梅蒂雕塑。

苏富比亚洲区主席、中国艺术品部国际主管及主席仇国仕表示，“绝密竞投”是一项崭新尝试，糅合私人洽购的保密优势及拍卖竞投的刺激与乐趣，针对当前顶尖艺术品的市场状况，巧妙地满足买卖双方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