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艺大师甘而可:用半生积淀,传承古老技艺
甘而可:第六届中国工艺美术大师、国家级非遗传承人、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致力于精品漆器的创作,成功恢复了濒临失传的犀皮漆制作工艺并赋予其崭新的面貌。不描、不刻、不画,却将变幻的纹理深藏于大漆之中,打埝、刷漆、打磨抛光,极致的追求让漆器工艺获得新生,其作品被故宫博物院、国家博物馆、大英博物馆等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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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器是经过制胎式脱胎、修饰底漆、打磨、推光、装饰等工序制作而成的一种工艺美术品,是古代中国在化学工艺及工艺美术方面的重要发明。早在新石器时代,人们就认识了漆的性能并用以制器。历经商周直至明清,中国的漆器工艺不断发展,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其中的戗金、描金等漆器艺术品,对日本等地都有深远影响。
中国是漆器的发源地,漆器工艺博大精深,成品造型大气,但其中犀皮漆工艺却濒临失传。甘先生认识到了这一问题的严峻性,下定决心投身到漆艺研究中。他说,要做漆器,就要做最好的漆器。
在此之前他经历了漆器学徒、漆艺厂副厂长以及古董商人的职海生涯,生活原本安定富足。1999年,为了做“最好的漆器”,45岁的甘而可关掉了原本收入颇丰的古董店,转身投入到犀皮漆工艺的研究与制作上,这项事业并不能带来丰厚的收入,相反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精力与财力。
这项工艺没有样本可以参考,有的只是书上对它寥寥数语的记载,甘而可甚至不知道这条道路能否走通。即便如此,他还是毅然决然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他说,选择很重要,既然决定了,就一路走去,绝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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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皮漆在徽州当地是最具特色的传统工艺。南宋时期,犀皮漆的漆器作为贡品,为皇家所御用,各代工匠更是将犀皮漆复杂的制作工艺,视为不传秘法。
人们关注漆器,多关注漆器表面的髹饰工艺,因为这是最显而易见、最引人注目的。但是在甘而可眼里,好的作品,从头到尾的每一个步骤都要完美,这是甘而可的信念。
一件漆器,从最基本的漆器胎骨做起,再经过裱布、打磨、髹饰等多道繁杂工序,需要至少耗费一年的功夫才能最终完成。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年只做一件漆器,而是说漆器的制作周期需要一年,从设计、制胎骨、上漆、裱布、做漆灰、成型,到外部装饰、打磨抛光,以及最后的细节处理,通常需要一年以上的时间。
如漆器八棱净瓶,该作品的器型源于法门寺地宫出土的秘色瓷八棱净瓶,瓶身由方渐渐过渡到圆,造型跨度极大。除了器型的丰富,以及表面细致、精美的纹理之外,该瓶的最特别之处在于它的内部所使用的“推光”效果。
据了解,这种在器物内部的推光处理,在过去没有出现过,在甘而可的漆器作品中也是前所未有的。当把瓶体内部打磨到极致以后,由于漆面自身的致密度,瓶体内部会把瓶口的圆形光束反射出去,而观者的眼睛正好位于圆形的中间,观者可以在瓶底看到自己的眼睛,这也是独创性的互动。
甘而可说,做人在人前人后应该一致,做手艺也是一样,要把器物做到里外一样好,用匠心去做,这样才能把过去不可能的东西变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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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甘而可的工作室,茶盏、茶叶罐,甚至桌椅等普通人家的陈设,均为漆器制品,色彩明丽、精致洗练。甘而可说,他的作品都是按照古代宫廷内府与造办处的造器原则和标准,所有器物合口要做到严丝合缝,不能有半点误差。而漆面更是要不停地打磨推光,直至达到无瑕的境地。
一件作品做起来工序多、时间长,长的要一两年,短的也要八九个月才能完成,没有一颗虔诚的心是做不到的。
甘而可做事,认定一个死理——在别人眼中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只要选择一个正确的方法,总能做好。2012年,甘而可被评为“中国工艺美术大师”,这是对他所选择的路子的肯定。这种不断的尝试和追求,在甘而可看来,驱动力在于对“美”的追求,在于对漆器之“器”的认同,在于它随物赋形、变化万千的魅力,以及自身价值在其中的呈现。
甘而可喜欢将他的人生哲学放到制作漆器的过程中,相互印证,这让他每日的艺术创作仿佛也多了一份自我禅修的味道。他看中做事做人的“度”,也看中“温润如玉”的信条。
生活中的甘而可,在身边人看来,对待工艺的要求极为严苛,没有丝毫放松,但他向来举止温和,言行有度,不向人发火,也很少着急,颇有君子之风。他说,打磨自己的性情,也正像打磨一件心爱的漆器一样。
甘而可说:“你今天做不了最好,没关系的,还有明天;明天做不了最好,也没有关系,还有后天,甚至是一辈子。只要你坚持做下去,终有一天,会成为最好的。一生做一件事情,应该可以做好的。徽州的传统漆器工艺种类很多,我要静下心来把它们恢复出来,我要通过我的手让人们重新看到徽州漆器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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