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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虑的空间档案——从地洞到桃花源”亮相北京OCAT研究中心

Image 2020-12-24

展览海报

12月19日,“焦虑的空间档案——从地洞到桃花源”在北京OCAT研究中心开幕。这是OCAT“2019研究型展览策展计划”优胜方案的展览呈现,将持续至2021年3月28日。

OCAT研究中心学术总监郭伟其向大家介绍展览

作为具有建筑学背景的策展人,“焦虑的空间档案——从地洞到桃花源”是陈淑瑜沿着她在空间理论、设计批判以及在物质文化领域的思考,以展览的形式向公众所做的一次呈现。

策展人陈淑瑜通过视频的方式向大家介绍展览

这是OCAT研究中心在完成空间改造之后,首个利用整体展厅实施的展览。策展人针对OCAT研究中心特定的场址,在与艺术家共同交织的研究线索之中,以焦虑作为从现实通往理想之境的入口,为每件艺术作品所探讨的空间概念建立特定的位置、关系与情境。在不以时间为轴线的维度里呈现空间与身体相互建构的历史与现实。

策展人语

当一个展览开始的时候,策展人最好是不再自我解说。因为他/她应该已经完成了从解说到转化的工作,把现场留给公众。但解说的确是策展人的义务,那么,我想在这个展览还没有开始之前,用这种义不容辞谈一谈策展的责无旁贷——我认为一个策展人在解说之外,最重要的工作是转化,也就是策展人与艺术家、艺术机构一起,把进入一个策展项目的各种力量、关系和因素转化成现场的经验。“空间中的空间”普遍地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之中,是一种非常关键,也非常有趣的觉察,是可以被进一步转化为“策展的空间性”(curatorial spatiality)的现象。在这个意义上,策展只有通过感官的途径才能获得空间性。展览是关于艺术作品看不见的本质,是我们用艺术作品可见的实体部分去建构展览的空间,去容纳那些“不可见”的部分。对我来说,这是展览的意义,也是展览的开始。

在另一个层面,一个展览、一件作品,大多是建立在特定的解读之上,但肯定不是最显眼的解读,否则我们就无法让非同寻常的、尚未觉察的存在显现出来的。展览的标题,就是对展览本身的一种解读。一个展览的标题,就如同一个策展框架试图依仗的理论一样,一半是启发、一半是限制。

也许,我还应该在这个展览即将面向公众之前,再次解说一下它的标题陷阱。

卡夫卡的《地洞》,是以一句仿佛是结局的话开始的,“我造了一个地洞,似乎很成功”。整部小说就是这位不具姓名的理性动物,对自己亲手打造的地洞——一个看似已经完成的、完美的人工系统,所进行的无尽反思与自我扬弃。来自内心深处的焦虑驱动着它的身体不停劳作,不断开拓、加固着地洞。它既是地洞的主人,又是地洞的奴隶,在监视与自我监视之中徒劳地追求安全感,一种无法承受的愉悦。我不认为卡夫卡真的打算写完这部短篇小说,因为它是卡夫卡在柏拉图洞穴的旁边,为现代人建造的另一个走不出去的地洞。让小说在理性动物的幻听之中,在“一切仿佛回到原初”之时戛然而止,正是“卡夫卡式”的结尾。

而《桃花源》,则是一位隐逸中的古代知识分子,以魏晋时期的浪漫主义构想了一位迷路的渔人。他离开现实、钻过山洞,找到了世外桃源,成为一个“他者”,进入到那个与自然和谐共处的自治之地。那儿的永久居民热情地招待他,也与他进行了一些不置可否的交谈。桃花源是一个没有地点的地点、一幅染着光晕的图景,以其完美的形式映射着现实社会的一切关系。这正是福柯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提出的异托邦,一个镜像中的位置,一个实现了的乌托邦。空间作为一种隐喻,让语言在其中找到了自己的跃迁与连接方式。桃花源是地洞之外的想象世界,与柏拉图洞穴之外的真实世界、卡夫卡地洞之内的现实,相互嵌套、彼此扭转。只是迷路的渔人、和柏拉图洞穴里那位意外松绑的囚徒一样,无法带领其他囚徒走出去,也只能在我们意识洞穴的墙壁上绘制另一个幻影、另一种述说,留待后世的回响。比如,明末清初,受到基督教影响的画家吴历,在他绘制的长卷中为桃花源的入口添了一座碑,并在他的时代语境中,为现实与幻境确立了彼此的空间关系。

所以,在“焦虑的空间档案”里,从“地洞”到“桃花源”只是一条想象中的跃迁路径,又是一条无始无终的莫比乌斯带,但它并非是进入这个展览的唯一路径。其实整个策展工作在于如何与围绕着不同空间概念展开研究、实践的艺术家们共同建构“档案的空间”——在镜子、迷宫、折屏、阳台,这些既是空间物件又是空间概念的内部与外部、此处与彼处、正面与背面,展开多重的对话。也在图像与词语的空隙之间、记忆与遗忘的交界之处,追问空间与身体相互建构的历史与现实。

在这个“空间的档案”和“档案的空间”互为对象和场所的“异托邦”展览里,我们将把穿行往复的乐趣留给观众,邀请他们身临其境,寻找空间中的空间,加入到无尽的对话中去。

展览的英文标题与中文标题存在着语言上的不对位。我的确没能在中文里找到刚好与“Archiving”对应的词汇,来表述我们在不同的空间以及它们的档案之间穿行、对视、打开、重写的过程。也只能在中文的主标题“焦虑的空间档案”里留下一个“焦虑”的修辞,来略显含混地笼罩空间与档案的边界。也许,对我来说,空间与档案之间,的确存在着某种交界,也许正是焦虑,驱动我们离开彼此的“中心”位置,在空间与档案之间摸索、感知和行动。由此,中文特有的混沌修辞,也逆向打磨了指涉清晰的英语标题,“Archiving the Spaces of Anxiety”。

最后,我想借用微信上大家贴出展览预告时,最谦逊可爱的台词,“欢迎你们来玩”。如果这个展览对你们来说意犹未尽,我真心建议远道而来的朋友们顺便去欢乐谷一带走一圈。也许,在穿过了这个展览的地洞和桃花源之后,你会与这片看似无甚新意的魔幻现实主义山水景观,有一些新的对话。

欢迎你们,欢迎回来。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展览现场

策展人:陈淑瑜

目前生活在瑞典,以策展人的角色展开跨文化的合作和实践。我相信今天的策展工作在扩展之中,在不断生产知识。我关注的问题是,我们如何在策展的空间领域加深并丰富我们对世界、对自我的理解。

参展艺术家:安德思·耶丁(Andreas Gedin),胡伟,纸老虎工作室,梁硕,莉娜·塞兰德(Lina Selander),梅·海瑟格(Maj Hasager)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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