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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唐五代墓葬壁画的发展演变

Image 2021-01-04

2020年11月3日晚6时,应吉林大学考古学院邀请,山西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前所长,北京师范大学特聘教授张庆捷先生出席第11期“中国考古大讲堂”,在吉林大学中心图书馆国际学术大讲堂为考古学院师生带来题为“北朝唐五代墓葬壁画的发展演变”的学术讲座。讲座由宋玉彬教授主持,考古学院七十余名师生出席了此次学术活动。

在讲述山西地区北朝唐五代墓葬壁画之前,张先生首先诠释了“为何绘制墓葬壁画”、“墓葬壁画的对象”以及“欣赏墓葬壁画的几个层次”三个问题。他指出,汉唐之际,在“事死如生”的观念下,世人视阴宅如阳宅,故而通过绘制墓葬壁画的形式,以其内容和面积彰显墓主人尊卑。同时,壁画起着既娱死者又娱生者的双重作用,主要是娱死者,这是由古代人的信仰所决定的。

山西是墓葬壁画较丰富地区。不同时代、内容风格各异的壁画,都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考古研究价值及历史研究价值。墓葬壁画的研究对象,不仅有墓室墙壁上的壁画,也包括石堂与木棺绘画以及墓葬中出土的其他绘画作品。张先生以时代为界限,分别介绍了山西地区北魏、北齐、隋唐时期墓葬壁画。

山西北魏壁画墓较丰富,主要分布于平城地区。北魏墓葬壁画可分为四类:墓葬墓壁的绘画、石椁壁上的绘画、木棺上的绘画和墓葬中出土的绘画作品。北魏墓葬壁画采用传统分层画法,从题材内容看,墓主人宴饮图最多,其次是出行、狩猎、生活、乐舞等,这些绘画都是北魏迁都洛阳前的遗存,所留人物、车马、生产等景象,展现了浓郁的鲜卑风情。但也有特殊题材,如宋绍祖墓画高士抚琴图。另如胡商和佛教题材,见证了丝绸之路的繁盛。张先生强调,北魏墓葬壁画多以墓主人宴饮图为中心,其他图起陪衬作用,反映以墓主人为中心的鲜卑贵族的生活场面。

山西现已发现与发掘的北齐壁画墓主要集中在今太原市及晋中地区,其他地区较少。壁画布局上,与北魏墓相比,北齐墓葬壁画的最大不同是壁画延伸到墓道,引起壁画空间的变化。题材内容上,北齐壁画墓继承发展了北魏壁画墓,墓主宴饮图得以保留且几乎成为标配,墓主人出行图大量涌现,还出现了新的题材,如胡商驼队图、仙人珍禽畏兽图、贩马图、人物门楼图、天象图、四神图、雷公图、十二属相时辰图、祥瑞画草图等,丝路内容大大增加,反映出丝路在当时生活中的重要性。

山西隋唐壁画墓数量较少,主要发现于晋阳城周围。壁画布局上,新出现一种屏风式的布局,将一面墓壁人为分成几个条屏,数量或多或少,满墓壁是一幅画的情形逐渐少见。题材内容上,不见北朝常用的宣扬墓主人显赫地位的夫妻宴饮图、出行图、仪仗图、宴乐图,代之流行起树下老人图或仕女图。张先生指出,山西隋代壁画墓损毁严重,虞弘墓弥补了隋代无壁画墓的缺憾。

讲座临近结束,张先生对北朝唐五代壁画的发展进行总结。他指出,作为随葬品的一种特殊形式,壁画是图像证史的极佳资料;民族汇聚、文明互动、大统一观念和各民族整体文明的发展进步,始终是贯穿墓葬壁画发展演变的三条主线。随后,在场师生就壁画题材、壁画模式、忻州九原岗壁画墓和湾漳壁画墓的关系、九原岗壁画墓的年代问题以及壁画墓内祭祀等问题与张先生进行了交流探讨。

讲座的最后,宋玉彬教授表示,感谢张庆捷先生带给考古学院师生一场精彩的视听盛宴,张先生的讲解,让我们得以了解中原地区的墓葬壁画材料,明晰北朝至五代时期壁画墓的纵向发展脉络,同时,也对我们研究东北地区墓葬壁画材料、以宏观视野解读东北亚地区墓葬壁画的史料学信息产生了重要的启迪作用。至此,本次讲座圆满结束。

文字整理:王晨晖

配图:李杨赟 王晨晖

图文转自:“吉大考古”公众号

链接1:

宋绍祖墓

宋绍祖墓于2000年发掘于大同,是一座北魏早期墓葬,墓室中出土了精美仿木石椁,周围随葬有庞大的出行仪仗,其中包括人马俱披甲的重装骑兵,也有头戴鸡冠帽的轻骑兵。

从墓道过洞中出土了一块墓铭砖,阴刻铭文“大代太和元年岁次丁巳幽州刺史敦煌公敦煌郡宋绍祖之柩”。清楚地标明了此墓的主人和年代。宋绍祖其人不详,根据铭文上的官职爵位和郡望,专家推测墓主出自当时的望族敦煌宋氏。

以下为宋绍祖墓出土文物,均来源于网络。

链接2:

宋绍祖墓志及疏证

【志文】

大代太和元年岁次丁 / 巳幽州刺史敦煌公敦 / 煌郡宋绍祖之柩

【疏证】

宋绍祖砖质墓志,2000年4月出土于山西省大同市水泊寺乡曹夫楼村东北一公里的北魏宋绍祖墓。出土情况及墓志照片,均见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大同市考古研究所《大同市北魏宋绍祖墓发掘简报》,《文物》2001年第7期。同期《文物》上还发表了张庆捷、刘俊喜《北魏宋绍祖墓两处铭记析》一文,研究了墓志内容。

宋绍祖不见于史。前举张庆捷、刘俊喜文,推测宋绍祖为敦煌宋氏,当是太武帝时期入魏的宋繇的族人,可从。敦煌宋氏自前凉后期被张邕残灭,宗族势力衰落,到北凉时期只有宋繇一支比较显著。据《魏书》卷五二《宋繇传》,太武帝平河西之前,遥赐宋繇爵清水公,后来作为俘虏到了平城,但是似乎受到礼遇,爵位没有改降。传称:“长子岩,袭爵,改为西平侯。”宋繇死后,才降爵。根据本传,宋繇子孙在北魏没有人能够再居高位。

宋绍祖墓志所谓“幽州刺史、敦煌公”,即使是死后所赠官爵,也远远为宋繇本传所载的宋氏诸人所不及。而且,据《魏书》,北魏得封敦煌公的人,也只有万安国的祖父万真、李宝、李茂。李宝于太武帝太平真君三年(442)封敦煌公,文成帝太安五年(459)九月薨。李茂袭爵,至孝文帝改降五等,始“例降为侯”,时间当在太和十六年(492)以后。这期间,没有关于李茂被除爵、降爵或复爵的记载,因而就不存在宋绍祖于太和元年得到敦煌公爵位的可能。

宋绍祖得封本郡,是很高的荣誉,入魏之初的敦煌宋氏,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来担当这一荣誉。同时墓志有爵无谥,暗示了封爵的有始无终。怎么解释这一问题呢?有两种可能性。其一,这一爵位来自河西时代,是宋氏得自沮渠政权的,宋繇的后人出于虚荣而在墓中刻铭时援引了往日的爵号。其二,宋绍祖本人由于奇异的机缘而与某位权势人物牵连,被短暂地封了本郡爵位。第二种可能如果存在,那么就应当与文成帝昭太后有关。昭太后常氏的母亲姓宋,据《魏书》卷八三上《常英传》,昭太后的妹夫王睹“奉宋甚至”,得封辽东公,昭太后说“本州郡公,亦足报耳”。没有材料显示宋氏籍贯,如果她出于敦煌宋氏,那么以本家某个亲近的子弟为“本州郡公”,也有可能。

宋绍祖墓的墓室石椁顶板仿瓦垄间,有一处题记,曰“太和元年五十人用公三千盐豉卅斛”。前举张庆捷、刘俊喜文有很好的研究,可以参看。

摘录自《新出魏晋南北朝墓志疏证》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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