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收藏】汉代宫殿文字瓦当

文字瓦当历来为学术界所重视，为收藏家所青睐。汉代是文字瓦当极为流行的时期，因而汉代瓦当在中国古代瓦当艺术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是中国瓦当艺术走向全盛的标志。汉代文字瓦当内容繁杂，大致可分为宫殿、官署、陵墓建筑、记事、私人住宅和吉语等种类，其中以吉语瓦当为数最众。内容主要有“千秋”“千秋万岁”“千秋万世”“千秋万岁以保长年”“千秋万岁与天无极”“千秋万岁与地毋极”“无极”“与天无极”“长生无极”“与地长久”，“长生未央”“长乐未央”“长乐万世”“常乐万岁”“乐未央”“长乐未央延年永昌”“宜富贵当千金”“富贵万岁”“富贵毋央”“日乐富昌”“亿年无疆”“永奉无疆”“高安万世”“青春万柞”“羊宜官”“永受嘉福”“天地相方与民世世永安中正”“永保国阜”“甲天下”“维天降灵延元万年天下康宁”“大乐思富”文字瓦当等。

汉代文字瓦当中以吉语瓦当数量和种类最多，其流行时代不甚一致，就是同文瓦当也有早晚之别。其中，最初流行的是“千秋万岁”“延年”等文字瓦当，继之为“与天无极”“长生未央”等瓦当，尔后又流行“长生无极”“长乐未央”等文字瓦当。“千秋万岁”文字瓦当在吉语瓦当中数量最多，流行时间最长，分布范围最广。它是吉语文字瓦当中出现时间最早的瓦当之一。汉代京畿地区发现的“千秋万岁”文字瓦当，其当面中央乳钉周围饰一圈联珠纹者较少。

西汉“千秋万岁”瓦当

当心圆内饰大乳钉，双栏四格界，字形迁就圆形当面呈攲斜之势。此种构图布局的“千秋万岁”瓦当，是汉安城遗址出土同文瓦当中数量最多的一种。

“长生未央”文字瓦当，流行于西汉中期。汉武帝时期最为兴盛的甘泉宫遗址、建于西汉中期的钩弋夫人云陵陵园和陵邑建筑遗址，其中出土的文字瓦当均以“长生未央”文字瓦当占大多数。程敦《秦汉瓦当文字》中所辑十九品“长生未央”文字瓦当均出自甘泉宫遗址和云陵、云陵邑所在的陕西淳化。上述十九品瓦当当面中央除一品在圆乳钉外饰联珠外，其余均无联珠纹。

西汉“长生未央”瓦当

面径16厘米。当心圆内饰网格纹，双栏四格界，字形迁就圆形当面呈攲斜之势。汉武帝时最兴盛的甘泉宫遗址、建于西汉中期的钩弋夫人云陵陵园和陵邑建筑遗址，使用的文字瓦当中以此类瓦当最为常见。此外，汉长安城的未央宫前殿遗址、少府和其他官署建筑遗址、武库遗址、建章宫遗址亦有出土。

“长乐未央”文字瓦当是汉代吉语文字瓦当中数量较多的一种，虽然它的出现并不甚晚，但其流行时间约在西汉中晚期。这类瓦当大多在其当面中央乳钉周围饰有一周联珠纹，这是西汉中晚期瓦当的突出特征之一。

西汉“长乐未央”瓦当

面径15厘米~16.5厘米。多出土于汉长安城遗址，是汉代最常见的吉语瓦当。其成熟形式表现为：当心乳钉外饰一周联珠纹，篆书四字当文呈旋转排列填满扇形界格，结体随形就势，颀长婀娜，舒展自如，笔画线条圆润婉转，或方折瘦硬，不一而足。

“与天无极”文字瓦当出现较早，此类瓦当当面中心乳钉周围饰联珠者不多。始建于武帝太初元年的建章宫，其遗址区内出土有数量较多的“与天无极”“长生未央”文字瓦当。西汉中期修建的京师仓，在已发掘的仓址中，出土较多“与华无极”文字瓦当。“华”乃“华仓”或其所在地“华阴”的省称。因此，从时代序列来看，“与华无极”可能是从“与天无极”发展而来的。

西汉“与华无极”瓦当

面径16.7厘米。当心圆内饰大乳钉，双栏四格界，篆书当文随圆就势，结体端庄规整，笔画生辣，但拙中见巧。同文瓦当的“华”字上部均写作“山”字头，多施用于华仓，皆出土于陕西华阴。

“长生无极”文字瓦当应系从“长生未央”和“与天无极”文字瓦当发展而来，其时代自然应晚于后二者。“长生无极”文字瓦当在西汉中晚期帝陵陵园建筑遗址中大量发现，汉长安城中许多建筑遗址也都出土了不少这种瓦当。“长生无极”文字瓦当中绝大多数当面中央乳钉周围饰联珠纹，还有少数瓦当当面外围周边饰栉齿纹，这些都是西汉中期偏晚和晚期瓦当特点。

西汉“长生无极”瓦当

面径18厘米。当心乳钉外饰一周联珠纹，篆书四字当文在扇形各内随形增损变化，舒朗规整，装饰性极强。是西汉中晚广泛使用的吉语瓦当。

“亿年无疆”和“永奉无疆”文字瓦当的时代均为西汉晚期。这两种文字瓦当当面中央乳钉周围均饰联珠纹。它们在元帝渭陵、哀帝义陵陵园建筑遗址内多有发现。有人认为“亿年无疆”文字瓦当为王莽妻孝睦皇后亿年陵遗物，史载孝睦皇后虽葬于渭陵，但其具体地望不详，且“亿年无疆”文字瓦当不只出于元帝渭陵，在其他地方也有出土，因此它不应属于亿年陵的专用瓦当。

“高安万世”文字瓦当的当面周围饰十二联珠，故当属西汉中晚期物。汉哀帝义陵陵区建筑遗址曾出土过此种瓦当。陈直先生认为“高安万世”文字瓦当为高庙之物，系西汉初期的瓦当，显然是不对的。

西汉“高安万世”瓦当

残径11.8厘米。当心乳钉外饰一周联珠纹，双栏四格。当文篆书结体紧凑，随圆就势，于规整中见灵动之姿，富于装饰美。此类瓦当为西汉晚期帝陵建筑所施吉语瓦当，在汉哀帝义陵发现最多。

汉代吉语瓦当大多为圆瓦当，但也有半瓦当。如“延年”瓦当和“千秋”瓦当就往往以半瓦当的面目示人。曾有观点认为“延年”瓦当为未央宫延年殿专用的说法，但同文瓦当在山东等地也有发现，可见此“延年”瓦当是“美意延年”或“延年益寿”之省。另见有一种“延年”圆瓦当，当面上部为“延年”二字，而下部刻画一展翅鸿鹄，当有“飞鸿延年”之意。

汉“延年”半瓦当（拓片）

面径多在17厘米左右，当面以双栏划分为左右两部分，内填以“延年”二字。有观点认为“延年”瓦当为汉未央宫延年殿用瓦，但这种瓦当在山东等地也有发现，故“延年”更可能是“延年益寿”之省文，属吉语瓦当。

西汉“千秋”半瓦当

西汉时期通用的吉语瓦当。同文瓦当做圆形的也不少。

关于吉语瓦当的使用，以往学术界认为其仅仅表达吉祥祝愿之意，可以通用于各种宫殿、官署、陵庙建筑，但实际上，汉代吉语瓦当的应用要比想象的复杂得多。就宣帝杜陵陵区遗址考古发掘出土的一批瓦当而言，皇帝陵园的门阙主要使用“长乐未央”瓦当，很少使用“长生无极”瓦当；皇后陵园门阙主要使用“长生无极”瓦当，而“长乐无极”瓦当使用较少。二陵园门阙均不见其他吉语瓦当。这种现象不只限于宣帝杜陵，在西汉中晚期的昭帝平陵、元帝渭陵、哀帝义陵陵园建筑遗址中亦广泛存在。这说明各种吉语瓦当在不同等级的建筑上使用，似有一定的规章制度可循。

关于某种吉语文字瓦当有着特定使用范围的现象，在边远地区的一些汉代官府建筑遗址中也有发现。如福建崇安汉城皋胡评甲组南大门和北岗一号建筑南大门二号建筑南殿遗址经常出土“常乐万岁”文字瓦当，可见这种吉语文字瓦当可能多用于当地官署的门楼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