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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徽宗幽会李师师,周邦彦恰巧撞见,写下一阕《少年游》,艳而不俗

Image 2021-02-26

宋朝狎妓之风大盛。

苏轼、范仲淹、秦观、欧阳修......都曾与名妓们有过交往。

北宋末年有名妓李师师,色艺双绝,引得文人才子为她倾心不已。晏几道还专门为她写下了一首《生查子》: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

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归去凤城时,说与青楼道。

遍看颍川花,不似师师好。

李师师名气之大,就连深居宫中的宋徽宗都对她有所耳闻,很想见一见她。

在美色的诱惑下,宋徽宗终是连祖宗家法都顾不上了,扮作一个商人,到了李师师所在的红楼里。

有一天,李师师单独约了周邦彦。

这天,周邦彦刚在李师师屋里坐定,就听说徽宗来了。

眼看这种情形下,离开已来不及,周邦彦只好狼狈地藏匿在李师师的床下。

宋徽宗特地带来了一颗新橙,说是江南新上的贡品,要与李师师一同分享。

天未亮,徽宗准备离开了,李师师劝道:“刚刚才到三更,马滑霜浓,不如晚点再走吧。”

徽宗担心被人发现,坚持回了宫。

徽宗走后,周邦彦才从床下钻了出来,当即便写下了一阕词,这便是《少年游》: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这首词的巧妙之处,在于两重视角的运用。

上片,词人从男方的视角着笔,写女子的热情待客,表现两人的情投意合。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开头13字所描摹的场景,宛如电影里的特写镜头。

光洁如水的刀具、洁白胜雪的吴盐、一双纤纤细手正持着刀具剖开新鲜的橙子。

”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房间里的温度慢慢升上来了,华美的帐幔轻轻低垂,刻着兽头的香炉升起袅袅的炉香。

两人相对坐着,男子陶醉在女子的笙曲中,彼此间的柔情蜜意也似乎融化在这温馨的气息中了。

下片,词人则改用女子的口吻,以对话的形式,展现出了极富有生活气息的一面场景。

已是三更了,男子起身向女子告别,女子低声问他:你现在到哪里入宿呢?外面寒风凛冽,路滑霜浓,很少有人行走,不如就别走了吧。

整首词描写男女间相处的情景,意态缠绵,却恰到好处,艳而不俗。

李师师与周邦彦感情深厚,便趁着徽宗到来之际,并把周邦彦新作的一首《兰陵王 · 柳》唱给徽宗听。

柳阴直。烟里丝丝弄碧。隋堤上、曾见几番,拂水飘绵送行色。登临望故国。谁识。京华倦客。长亭路,年去岁来,应折柔条过千尺。

闲寻旧踪迹。又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梨花榆火催寒食。愁一箭风快,半篙波暖,回头迢递便数驿。望人在天北。

凄恻。恨堆积。渐别浦萦回,津堠岑寂。斜阳冉冉春无极。念月榭携手,露桥闻笛。沉思前事,似梦里,泪暗滴。

当唱到““酒趁哀弦,灯照离席”时,李师师已是泣不成声。

宋徽宗看着梨花带雨的美人,怜惜不已,对周邦彦的才情也颇为动容,便赦免了周邦彦的罪名。不仅将周邦彦召回,还封他为“大晟乐正”,准他随时在李师师家走动。

很奇怪的一个社会现象是,理学越是要人们“禁欲”,士大夫们反而“纵欲”越甚。

他们成日里宿在娼妓之家,过着放荡不羁的生活,借以宣泄被压抑了的欲望,而整个封建社会对此却持着默认乃至支持的态度。

少年游·并刀如水

朝代:宋代 作者:周邦彦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译文及注释】

译文

并州产的刀子锋利如水,吴地产的盐粒洁白如雪,女子的纤纤细手剥开新产的熟橙。锦制的帷帐中刚刚变暖,兽形的香炉中烟气不断,二人相对着把笙调弄。

女子低声地探问情人:今夜您到哪里去住宿?时候已经不早了,城上已报三更。外面寒风凛冽,路上寒霜浓重马易打滑,不如不要走了,街上已经少有人行走!

注释

少年游:词牌名。此调始见于晏殊《珠玉词》,因词有“长似少年时”句,取以为名。又名“少年游令”“小阑干”“玉腊梅枝”。《乐章集》《张子野词》入“林钟商”,《清真集》分入“黄钟”“商调”。各家句读亦多出入。此词五十一字,前后片各两平韵。

并(bīng)刀:并州(今山西太原一带)所产之刀,即并州剪,以锋利著名。并,并州。如水:光洁似水,形容剪刀的锋利。

吴盐:吴地所出产的洁白细盐。

锦幄(wò):锦制的帷幄。亦泛指华美的帐幕。

兽香:兽形香炉中冒出的香烟。

向谁行宿:到哪里去住宿。谁行:谁那里。一作“谁边”。

直是:只是,就是。

【作品鉴赏】

《少年游·并刀如水》写美人的热情待客,抒发对女子情投意合的情感这首词,通过对女子特有口吻惟妙惟肖的刻画,曲折深微的写出对象的细微心理状态,追述作者自己在秦楼楚馆中的经历,大有呼之欲出之概。

上片以男方的视角写美人的热情待客,抒发对女子情投意合的情感。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这是富于暗示力的特写镜头。出现在观众眼前的,仅仅是并刀、吴盐两件简单的道具和女子一双纤手的微细动作,可那女子刻意讨好对方的隐微心理,已经为观众所觉察了。

“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室内是暖烘烘的帏幕,刻着兽头的香炉轻轻升起沉水的香烟。只有两个人相对坐着,女的正调弄着手里的笙,试试它的音响;男的显然也是精通音乐的,他从女的手中接过笙来,也试吹了几声,评论它的音色的音量,再请女的吹奏一支曲子。

《少年游·并刀如水》以叙事的方式来抒情,改用女方的口吻来传情,有层次,有曲折

这里也仅仅用了三句话,而室内的气氛,两个人的情态,彼此的关系,男和女的身分,已经让人们看得清清楚楚了。

下片以叙事的方式来抒情,改用女方的口吻来传情,有层次,有曲折,人物心情的宛曲,心理活动的幽微,人物形象的刻画和生活细节的描写更是十分细腻逼真。

“低声问”一句直贯篇末。谁问?未明点。为何问?也未说明。

“向谁行宿?”的文化自知是男子的告辞引起。写来空灵含蓄,挽留的意思全用“问”话出之,更有味。只说深夜“城上已三更”,路难“马滑霜浓”,“直是少人行。”只说“不如休去”,表情措语,分寸掌握极好。

《少年游·并刀如水》所写的男女之情,意态缠绵,恰到好处

词结束在“问”上,结束在期待的神情上,意味尤长。无限情景,都自先手破橙人口中说出,更不别作一语。意思幽微,篇章奇妙。

词中所写的男女之情,意态缠绵,恰到好处,可谓“傅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不沾半点恶俗气昧;又能语工意新。这种写生的技巧,用在散文方面已经不易着笔,用在诗词方面就更不容易了。单从技巧看,周邦彦实在是此中高手。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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