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斯博士作品被召回，他是“取消文化”的受害者吗？

据《卫报》，美国著名儿童文学作家苏斯博士的六部作品因被指控包含种族歧视内容，近期已被召回。苏斯博士也因此被称为美国“取消文化”最新的受害者。不过，也有人认为，因存在种族歧视内容而对作品进行删改，是出版史上时常发生的事情。

撰文丨刘亚光

苏斯博士（Dr.Seuss）是美国著名儿童作家、漫画家西奥多·苏斯·盖索（Theoror Seuss Geisel）的常用笔名。盖索出生于1904年，于1991年去世。他的儿童绘本在美国风靡多年，作品更是在全球累计销售7亿册之多。代表作包括Horton Hears a Who!、The Cat in the Hat等。此次他被指控包含种族歧视内容的六部作品分别是And to Think That I Saw It on Mulberry Street、 If I Ran the Zoo、McElligot’s Pool、 On Beyond Zebra!、 Scrambled Eggs Super! 和 The Cat’s Quizzer。

发起指控的学者是堪萨斯州立大学英语文学教授菲利普·奈尔（暂译，Philip Nel），曾著有《黑帽子下的黑猫：儿童文学中隐藏的种族歧视与对文学多样性的呼唤》（The Cat in the Hat Black？The Hidden Racism of Children’s Literature and the Need for DiverseBooks）。奈尔向媒体表示：“苏斯博士的出版机构做出了一个合乎道德的决定，他们选择对艺术品的传播承担起应有的公共责任，不从种族歧视中获利。”目前，这些作品均已被召回。

盖索的继女凯特斯（Lark Gray Dimond-Cates）告诉《纽约邮报》，“盖索从来不是一个怀有种族歧视的人”，盖索本人在晚年时也曾努力消除自己曾经的作品中存在的种族刻板印象。但她同时也表示，召回这些书“是个明智的决定”。奈尔认为，这些修订并不完美。同时，这种消除种族歧视的行动也不止存在于儿童文学方面，例如特纳经典电影公司（Turner Classic Movies）推出了《镜框：后视镜中的经典电影》系列，列出了17部有种族问题风险的影片，其中就包括此前深陷舆论漩涡中的《飘》，除此之外，《蒂凡尼的早餐》等名作也位列其中。

有批评者认为，苏斯博士是美国“取消文化”（cancel culture）的最新受害者。召回作品的消息在美国国会的保守派中激起轩然大波，而苏斯博士的书籍也迅速占据了销售榜单首位。众议院的凯文·麦卡锡（Kevin McCarthy）甚至分享了一段自己的视频，内容是他正在阅读苏斯博士的作品《绿皮蛋与火腿》，并表示：“我依旧喜爱苏斯博士！”

苏斯博士

不过，也有人认为，苏斯博士作品的遭遇远远称不上是“取消文化”。社会活动家艾肯·奥拉（暂译，Akin Olla）就撰文表示，苏斯博士的作品仅仅是被召回而非被完全封禁，这和真正意义上的“取消文化”相去甚远。在奥拉看来，美国左翼人士常常因政见不一而遭到迫害，跨国公司常常利用资本进行“漂绿”掩盖自己对环境的污染，这些才是真正的“取消文化”——“取消文化的背后有着系统化的权力支持”。

因为种族歧视内容而删改作品其实在出版史上也并不罕见。例如《哈代兄弟》（Hardy Boys）和《神探南茜》（Nancy Drew）系列分别于1927年和1930年首次亮相，当初都充斥着不讨喜的反派黑人形象，他们往往被塑造得“邪恶而愚蠢”，此后出版商都对其进行了修改。

而如果你是在1973年以后看到罗尔德·达尔（Roald Dahl）所著的《查理和巧克力工厂》，你会发现小矮人Oompa-Loompas是“玫瑰白”色（电影中是橙色皮肤），他们来自虚构的Loompaland。可是如果我们回顾这部作品1964年的第一版，我们会发现Oompa-Loompas是一位来自“非洲最深处的地带”的矮人，在插图中被描绘成咧着嘴笑的黑人。Oompa-Loompas最初被主角旺卡（Wonka）当作奴隶，旺卡用船将他们偷渡到英国——他们被放在带有气孔的箱子里——这种设计使得达尔遭到了投诉，之后，达尔也亲自对作品进行了修改。

参考链接：

https://zh.m.wikipedia.org/zh-cn/%E8%98%87%E6%96%AF%E5%8D%9A%E5%A3%AB

https://www.theguardian.com/books/2021/mar/09/dr-seuss-cancelled-theres-nothing-new-about-cutting-racism-from-childrens-books

https://www.theguardian.com/books/2021/mar/07/dr-seuss-books-product-recall-cancel-culture

https://www.theguardian.com/commentisfree/2021/mar/06/dr-seuss-mr-potato-head-cancel-cul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