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一本“粗暴”的书，对宋画进行直触灵魂的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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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画史稿

刘九洲/著

浙江大学出版社

以《宋画史稿》，刘九洲直接将宋画的华丽外袍，使用庖丁解牛的手段，做了直触灵魂的分解。而且指出宋画在骨子里还存在不同阶段的演进中的瑕疵和不足。但是这一解析的优势是：对一件佚名画作，居然可以用简单的逻辑对其归属进行判断。

李跃林/文

对很多只是想了解宋代美术史、宋画的欣赏以及宋画中构造的审美意境的读者说来，九洲的《宋画史稿》（以下简称《史稿》）是一本粗暴的书。

《史稿》直接将宋画的华丽外袍，使用庖丁解牛的手段，做了直触灵魂的分解。而且指出宋画在骨子里还存在不同阶段的演进中的瑕疵和不足。但是这一解析的优势是：对一件佚名画作，居然可以用简单的逻辑对其归属进行判断。

比如在对五代绘画的讨论中，《史稿》从文献（郭若虚《图画见闻志》）的记载中确定了画家们描绘佛道人物、仕女牛马的水平相对于描绘山水林石、花竹禽鱼水平的涨落这一基本事实，再用典型的唐画和宋画为标定，基本锁定了一些流传有序甚至佚名作品的时代归宿。

可以想象，这样的一个叙述方法对读者的思考力、鉴别力和耐受力，都是一个测试。《史稿》虽然没有直接讨论宋画的美学意义，却把读者的视线锁定在审美中所涉及的作品的每一个形而下的细节，同时跟随作者探索的思路，来认识宋画之所以动人的技术的、时代的，以及艺术家本身的绘形敷彩的特色。而这些特色，正是古代艺术家所要表达的现实和美学理念的基础。

《史稿》作者自己认为，这一思维的过程，是把对宋画的研究和认识，纳入了一个社会科学研究的系统和框架之中。我认为，在社会科学中，这一系统可以类比于考古科学。也就是说，我们现有的知识，不一定能够完美预测下一个考古的发现。而每一次考古的发现，在确认我们的已有知识而外，更重要的是填补了我们已有知识的空白，为下一次的发现作准备。正是这样一个发现和再发现，否定和肯定轮回的过程推动了学科不断的进步。

在这样一个框架下，“宋画”这个系统不再是几幅大名家的代表作所支撑的殿堂，大量的非代表作、佚名作，才是支撑宋画这一系统的基石。因此史稿有大量的笔墨花在描述一些可能已经“不存在”的作品的面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