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徽州走出，却站在了哈佛的讲台上，画像至今悬挂在哈佛图书馆

哈佛大学

在美国哈佛大学图书馆内，悬挂着一幅身着清朝官服的中国人，他的名字叫戈鲲化，这个名字对很多中国人来说，都十分陌生。殊不知，这个默默无名的人，却成为第一个走上哈佛大学讲台的中国人。他常常身着清朝传统官服，面容祥和但透露着威严，为中美文化交流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从徽州走出的秀才

戈鲲化，据专家考证，来自徽州府休宁县，后因为他久居宁波，不少人把他当成了宁波人。戈鲲化自小聪慧，饱读诗书，然而命运却与他开了玩笑。父亲早早地就去世了，在他22岁的时候，母亲又去世了。对于任何人来说失去双亲都是难以接受的，他只能与祖母相依为命。尽管他的诗词才华出众，在当地的文化圈也小有名气，但就是屡屡名落孙山，连个举人的功名都没有。

徽州

家庭的条件已经不允许他继续考取功名了，这逼迫他不得不外出谋生，最终他在1860年前后过上了“游士”生活，给别人充当起了幕僚。众所周知，19世纪60年代的清王朝也是事事不如意，一副大厦将倾的样子，内有太平天国兵燹，外有英法等列强入侵，世界变化之大，深深地震惊了这位受过传统教育的士子。面对这日新月异的社会和新鲜事物，他没有像传统文人那样非常排外，反而接受了这一切。他甚至在美国和英国领事馆工作，而且还做得不错，常常受到中美英方面的赞赏。

二、哈佛大学的汉学之始

19世纪是一个大动乱、大变革的年代，英、法、德、奥等帝国主义为了攫取更多的利益，你争我抢。在这种背景下，欧美各个国家开始琢磨中国。当时一位名叫鼐德的美国驻华领事就向哈佛大学提议，建议哈佛大学建立中文讲座，培养一批懂得中国语言，谙熟中国处世之道的人才，好在未来争夺利益中占据一定的优势。

对于这个提议，鼐德与美国有关部门那是一拍即合，毕竟那群人骨子里都透露着贪婪，又怎么会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但是摆在面前的问题是，谁比较适合来当这位老师。这可愁坏了鼐德，不得已，他找到了当时的中国海关总税务司赫德，想利用他的身份和人脉来更大范围地去寻找，赫德又找到了宁波税务司杜德维，可谓一波三折。

清朝聘用的中国海关总税务司 赫德

好巧不巧，当时戈鲲化就在宁波英国领事馆任职，而且他还教出了两位外国学生。他富有学识，在文化圈小有名气；他思想又开放，愿意接受新事物；另外他还经常跟外国人打交道，懂得一点西方的风土人情。由此看来，戈鲲化正是鼐德的理想人选。

1879年，鼐德终于与戈鲲化签订了一个合同。合同规定，戈鲲化为哈佛大学工作的时间是1879年9月1日到1882年8月31日，期间，他将获得每个月200美元的薪水，往返路费由校方承担。这显然是一份不错的差事，当年7月，戈鲲化便同妻子儿女仆人一同踏上了前往太平洋彼岸的美利坚。

哈佛

三、哈佛之旅

尽管戈鲲化已经同外国人打了很多年的交道，但是初次来到美国，他多少还是会有点不适应的，最重要的是语言上的障碍。但我们前面也提到，他是一位愿意接受新事物的人，凭借着过强的学习本领，戈鲲化居然能在很短的时间学会了英语口语，并能同外国人进行交流，甚至还可以翻译自己写的诗歌，这不得不让人由衷的佩服。

遗憾的是，尽管学校多方宣传，戈鲲化也非常认真对待，但哈佛中文班的“生意”好一段时间都比较冷清。不少美国人都没听过中国，有听过中国的也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完全勾不起学习的欲望，这就导致中文班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只有一位学生，更确切地说，这个学生还是一位拉丁语教授，他的年纪甚至比老师戈鲲化还要大。不过，这唯一的学生鼓励了戈鲲化，戈鲲化对这位学生也很是照顾，还给他取了一个中文名字——刘恩。他俩常常在一起交流，在这期间，两人的外语水平都得到了显著的提高。

渐渐地，来找戈鲲化学习中文的学生多了起来。据了解，中文班高峰时期，学生人数也有5位了，这已经达到了哈佛大学的预期。在教学期间，戈鲲化总是穿着清朝的官服，面容威仪。这套清朝官服蕴含了他的高傲、他的师道，他不会因为哈佛大学的薪水就忘了自己的传统，忘了自己身为中国知识分子的尊严。不管从传授的内容上还是从授课的手段上来说，他都是一位合格的老师。

虽然哈佛大学聘请戈鲲化的初衷只是让他传授中文语言知识，但他显然觉得这不够尽兴。戈鲲化好歹也是一位在家乡颇有影响力的文人，不仅饱读四书五经，纵情吟诗也是一绝。戈鲲化吟诗作对一方面满足的是自己的文学瘙痒，但更多的是一种传播中国文化的热情，他极力地推崇中国文化。

遥想古代才子

戈鲲化经常会在一些人多的仪式场所中，吟诵诗词。在一次“纸莎草”俱乐部上，他用英文介绍后，就紧接着用抑扬顿挫的语言吟诵了一首诗词。他时而低头，时而踱步，感情澎湃，体态优雅，将中国诗词的优美展现得淋漓尽致。为了能够让外国人听懂，他不惜花费很多的精力去翻译自己的诗作。

不幸的是，戈鲲化未能完成他的三年之约。1882年2月14日，他因为感冒转为肺炎，带着遗憾去世了。他再也没有机会吟诗作词了，也没有机会去继续弘扬中国传统文化了。戈鲲化开设的中文班是美国哈佛大学汉学的一次尝试，1904年，哈佛大学开设近代以来的远东史课程，到如今，哈佛大学的汉学能够傲视群雄了，而这一切都可以追溯到戈鲲化。

戈鲲化照片（局部），悬挂于哈佛大学图书馆

文史君说

戈鲲化，一位从徽州走出的秀才，传统而又有点开明。在此之前，他估计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能登上美国哈佛大学的讲台，作为一名老师为外国人上课。尽管美国把他请过去没安什么好心，但是自始至终，戈鲲化都把自己当成了中国文化的传播者，也没有丢掉中国知识分子的尊严。他不仅赢得了哈佛大学的尊重，而且也开启了中美交流的篇章。

参考文献

江志伟：《戈鲲化：登上哈佛讲台的中国第一人》，《江淮文史》2009年第3期。

张宏生：《戈鲲化：从徽州走向世界》，《徽学》2000年00期。

（作者：浩然文史·士为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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