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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进时间的河流,触摸晚清民国那些故事

2021-04-19

来源:北京青年报

“青睐”寻访 东四八条的历史文化

游进时间的河流,触摸晚清民国那些故事

晚清研究学者贾英华实地讲解

朱益藩之孙朱秉恒及其女

李淑贤旧居

朱启钤曾孙朱延琦

春暖花开之际,“青睐”活动也如约而至,受到会友的热切响应。4月11日下午两点,“青睐”会员随著名晚清研究学者贾英华从东四八条东口出发,一起踏上了寻访晚清民国历史的文化之旅。

这一期“京城文化·北青路线”之旅,是经嘉宾贾英华精心设计而来,他自幼成长于朝内北街42号,属八条居委会。一些昔日的皇亲国戚、名人大家,在贾英华的记忆里更像是见面鞠躬拱手的老街坊般熟悉。耳濡目染皇城的历史文化,令他对东四一带怀有很深的感情。

老北京人流传有“西贵东富”的俗语,在贾英华看来,“西贵东富”应该是“西富东贵”更恰当——东四位于古都内城皇城东部的中心区域,在众多胡同里分布着不少齐整的四合院。“从东四头条到菊儿胡同,几乎每条胡同里都住着王爷的侧室,隐藏着神秘而真实的故事,而其中最有标志性的就是东四八条”。他坦言这次应“青睐”之邀,除了讲述自己所知道的一些历史,还想把“很少跟外人接触”的老街坊给大家做个介绍。

有人贴近门板,仔细端详毛笔字是手写的还是印刷的

现如今人们一说起胡同里的事,还是那么津津乐道。东四八条是东西走向的一条直线形胡同,中间有十字形支巷与相邻胡同通行。站在八条东口,贾英华为此次探访路线划重点:帝师朱益藩的住宅,民国总统曹锟的宅邸,叶圣陶故居,以及朱启钤的宅院。

进胡同走不远的第一家,就是光绪、宣统两代皇帝的帝师、也是第一任京师大学堂校长朱益藩的旧宅。贾英华最钦佩帝师朱益藩的就是“他有深切的民族大义,誓死不跟溥仪去伪满当汉奸,甚至后来他们家里还掩护过地下工作者”。

忆起往事,贾英华颇为感慨,自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以来,他家便与朱家彼此襄助,一直过从甚密,只是“小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帝师、贝勒的概念,觉得就是街坊”。后来才知道载润是中央文史馆员,“那可是非常有名的头衔”。

载润的女儿金淑英,嫁帝师朱益藩之子朱銮鋆。他们都是贾英华家好朋友。贾英华跟朱銮鋆从小就非常熟,“他老到我们家喝茶,我们俩有时候还一块喝点儿小酒”。在贾英华的记忆里金淑英人很好,“她每天去取奶,老给我们家捎带瓶奶回来”。老话说投桃报李,“我们家哥仨一到冬天就为他们家搬运冬储大白菜什么的”,两家人彼此串门,后来比亲戚走得还近。

“文革”期间,朱銮鋆被“遣返”回老家。贾英华记得他回北京的时候裤子上都是补丁,“他家里没有钱,没有粮票,什么都没有”。朱銮鋆找贾家大小子贾英华说,“现在我还有点儿字画,你看怎么样?”一个字不提钱,也不说卖,但彼此心领神会。那时候家里都穷,贾英华感慨道:“我妈说的一句话让我记一辈子,她就说‘宁说千声有不说一声无’”。

当时街坊间有一个自发的互助组织叫“揺会”——各家每月交几块钱,谁家有急事谁支用钱。后来贾英华揣上从摇会支来的120块钱给朱銮鋆送去救急。朱銮鋆拿出朱益藩还有袁励准的一幅长卷。当时还闹了个笑话,贾英华看了说,“袁励准这个人没听说过,也没名气就不要了”。朱銮鋆对他说,“小子,这将来是非常有价值的,你知道中南海的‘新华门’这三个字谁写的?袁励准写的。谁推荐他的?朱益藩向袁世凯推荐的”。

贾英华特别感念的是,朱銮鋆为人善良敦厚,而且写得一笔漂亮楷书。那次救急之后,朱銮鋆还请他到峨眉酒家吃了顿饭。“我结婚时他还送了我两幅被面儿。我弟弟结婚那年,他知道消息时正赶上刚过完春节,他还喜气洋洋地亲手拿来了一副大红纸的春联”。当朱銮鋆亲笔书写的那副春联兼新婚对联,贴在大门两侧之后,立即引来街上无数人驻足观赏,“有人贴近门板,仔细端详议论这毛笔字是手写的还是印刷的”。现如今,贾英华一直珍藏着帝师朱益藩手书的一幅《兰亭序》长卷,不时拿出来欣赏,如同见到了故人。

贾英华带大家走进帝师朱益藩的旧宅,刚转过门洞,就见到了站在过道中间跟皇家有关系的人物——朱益藩的孙子朱秉恒。老人很清瘦但面容宽厚,自带一种威严,他直言快语地说,“我刚把助听器摘下来。为什么见我呀,我也不是名人”。向内看去,目力所及之地都是改建私搭的小房,朱益藩宅邸的原般院貌已不复存在。

朱秉恒由女儿陪着,被大家簇拥到院门外合影留念,耳背的他没听清话音兀自惊诧,“来这么些记者,你们这报社的人可真是不少”,让大家忍俊不禁。

谁介绍李淑贤跟溥仪结婚的?溥仪墓志又为什么是贾英华写的?

辞别朱秉恒,再向西走不久就到了八条20号,贾英华告诉大家这是末代皇帝溥仪的最后一个妻子李淑贤的住处,“她原来就住这个门儿,和我家同属一个居委会,也是我们的街坊”。他记得特清楚,小时候挖防空洞,这个院所在的地方是八条地道的出口。

站在李淑贤旧居前,贾英华回忆起当年的很多事,“我妈是挖防空洞的主力之一,特别能干,也特别实在,跟李淑贤关系很好”。那时候李淑贤年迈体衰,挖不了地道,她就说我干不了力气活儿,给大伙沏点茶”。贾英华记得李淑贤老到家里去,而且他们哥几个老帮李淑贤打理一些家里的事,“我们家有三个大小子,有点什么事儿就给她帮忙。夏天搭雨棚,冬天排队抢大白菜、弄蜂窝煤,包括她后来三次搬家都是我们帮她搬的”。

贾英华重点披露了两个不为人知的细节。第一李淑贤到底是由谁介绍她跟溥仪结婚的?贾英华记得当时连街坊都说,都认为是周恩来总理给介绍的,“实际上是由一个叫沙曾熙的人给溥仪介绍了李淑贤,李淑贤当时是护士,溥仪正好对学医很感兴趣。没多久两人就结婚了”。第二为什么溥仪的墓志是由贾英华写的?贾英华坦言他亲身经历过一个有意思的事,还为此落下了笑柄:那时候李淑贤生活并不宽裕,溥仪去世之后,在考虑后事时她就想着买一个不贵的骨灰盒。溥杰、李淑贤和贾英华到八宝山之后,李淑贤不好意思说骨灰盒好几百块钱买不起,就让贾英华去问问人家多少钱,意思是能不能落落价。结果贾英华一去就被俩大姐一顿呲噔,“小伙子,这是八宝山啊,买骨灰盒还有砍价的”。

最后买完骨灰盒一看,墓碑上刻字还要加一百多块钱。当时溥杰就对贾英华说“你来写吧,你小时候跟郑诵先学写字谁不知道呀。郑诵先是张学良时期北京执政府的秘书长,又是你的师傅,你写吧”。最终为了省这笔钱,溥仪墓志就由贾英华捉刀题写的。

贾英华印象很深,1976年唐山大地震时,大家都到大街上搭地震棚住,“我妈说咱们家不着急,先给李淑贤搭”。结果当天晚上,李淑贤又上他们家来了,“地震棚四面透亮,她一个人不敢住”。贾家六口人搭地震棚时往两边接出一截,搭了一个大的。贾英华记得李淑贤聊到半夜还不走,后来就一直住在他们家地震棚,住了得有两个多月,“她和我妈俩人睡正中间”。那时候老有小震,刚躺下,又来了,根本睡不着觉。贾英华记得特清楚,那段时间李淑贤在地震棚跟他们全家叨唠她那点事儿,说了一些非常真实的细节:比如像怎么跟溥仪搞的对象,后来发现溥仪去人民医院打荷尔蒙,溥仪向李淑贤磕头作揖、赔礼道歉。

李淑贤的住所现在已经被杂乱的民居包围,仅仅能看到她居所的小小一扇门。贾英华回忆,过去李淑贤家门朝南开,房子坐北朝南。“她在北边那屋住,是一大一小两间房。房子很高,夏天不用空调,特凉快”。贾英华直言李淑贤的身世比较复杂,他在写《末代皇帝最后一次婚姻解密》的时候查找了没有解密的相关档案,概述了李淑贤和溥仪结婚前后一直到她去世期间外界所不知道的历史,“一些对话,一些历史细节都是非常真实的事”。

每到海棠盛开时,好友冰心、臧克家经常来探望叶圣陶

出门继续向西走,就到了东四八条71号,是著名教育家、文学家叶圣陶的故居。贾英华说叶家后人一直还在这个院居住,这里也留下不少他小时候的记忆,“我和叶圣陶的孙子叶永和是同班同学,我们俩一起在学校出黑板报。出到100期时,叶圣陶还亲笔写了一个长卷鼓励我们,我还记得有‘百尺竿头更努力’这句话,当时对我来说是莫大的激励”。院里有两棵海棠树,据说是叶圣陶亲自栽种的。小时候去院里“偷海棠”吃的情景至今让贾英华久久难忘。

说话间迎面看见有一字影壁一座。一进院北侧有一殿一卷式垂花门,墙上嵌什锦窗。二进院四周环以抄手回廊,廊柱间带倒挂楣子与坐凳栏杆。举目看向这座结构颇为精巧的三进四合院,院内北房三间,前出廊,清水脊,和瓦屋面,脊置砖雕花盘子,大家纷纷惊呼太漂亮了!

院里花草繁茂,两棵百十年的海棠树郁郁葱葱,枝头盛开着粉红的花朵。微风吹过,落英缤纷,大鱼缸里的水面也铺满了花瓣。据说每到春天,海棠枝头花开热闹的时候,叶圣陶的好友冰心、臧克家经常前来探望叶先生。贾英华也简直觉得恍惚,“哎哟我都没认出来,我记得海棠树是很小的一棵呀”,随后自己又笑了,“当年的小孩儿现在已经满头白发喽”。

立了半天大家回过神来才发现,有一位笑眯眯的老人一直站在后身。贾英华急步请过她向大家介绍,“这位是叶圣陶先生的二儿媳妇,叶至善的夫人康桂芝,今天一直等着给大家开院门。”老人很爽快,指着院里三间北房,“叶老三十多岁分的房子,这是他生活和工作的地方。民国时候就在这住,直到1988年他逝世,在这住了五十多年。院子一直保持着当年的模样。西边有棵丁香,东边还有棵黑枣树,都百十年了”。

大家感叹不已,历史的细节变成了活的风景。齐声邀请康桂芝老人一起合影留念。她笑着摆手,“这院儿里来的人多了,一天都有好几拨儿,我从来不跟他们照相”,最后禁不住大家的热情她破例坐下来合影,一片兴高采烈的欢呼和手机拍照的“咔咔”声响起。

这次彻底弄清楚了曹锟宅的确切门牌号,解开一个未解之题

贾英华边带大家继续向西走,边有些神秘地说,“今天咱们大家能够有一点儿偏得,解开一个未解之题!” 原来寻访前还有个小插曲:国家发改委的一位老司长是贾英华的老朋友,曾经住在东四九条50号,他确定无疑地认为九条50号就是曹锟宅的后花园,但是通到八条是多少号他一直也没搞清楚,因为“文革”后期这里就堵上了,通不到八条了。贾英华也知道民国七位总理基本是住在东四八条胡同内和前后左右,但是唯独曹锟住在八条哪个门儿里头,始终是个谜。所有的文史记载、文字记录都没有。老司长便嘱托贾英华,“你去做这个工作,把细节确定下来,记录下来,太珍贵了”。

听闻带着任务而来,大家倍感兴奋。凭借记忆,贾英华先带领大家穿过一条极窄的小胡同,来到九条50号门前实地探访。他指着一旁的院门说,“51号原来是曹锟小老婆的住处,‘文革’期间我的一个街坊亲眼看见那个小老婆从51号给拽出来挨批斗。这也证明50号确实是曹锟的宅邸。”

走进九条50号院,眼前显现的是一片大杂院。走进深处,越过低矮杂乱的小房,大家纷纷在高处的屋檐上寻到旧时痕迹,“您看瓦片上都有福、禄、寿字”。顺着一个岔道儿,来到偏院东侧,贾英华边寻找边高兴地说,“最里边有个六角花窗,这和原来老司长的记忆吻合,这次彻底地弄清楚了,这里就是曹锟的后花园。”原路返回,大家看到对着九条50号所在正是八条61-63号,贾英华如释重负,“咱们今天等于揭开了一个谜,断定了曹锟宅邸在八条的具体门牌号”。

贾英华告诉大家,曹锟出生在塘沽一个贫苦的造船工人家庭,可是他从小就比较懒惰,让他学造船,他嫌累,让他学种地,他也嫌累。后来干脆背了几匹布去沿街叫卖。有一天曹锟走到了保定,觉得城里人有钱,就想进城卖布。没想到被守城的两个军士拦住一顿奚落,说就你背这两匹布,还想进城挣大钱。曹锟受辱之后觉得当兵很厉害,干脆就去当了兵。他这个人喜欢动脑子,情商比较高,后来一步一步成了大军阀。贾英华对曹锟有自己的评价,“他在民国历史上是非常有意思的一位总统。曹锟贿选成了历史上的笑话,但是他最终坚决不当日本人的傀儡,应该说是功大于过”。

朱启钤的宅邸,为何周恩来总理来过两次?

东四八条111号院在胡同的西段,是民国代总理朱启钤的宅邸,也是本次寻访的最后一个目的地。贾英华告诉大家,朱启钤先生在民国时代的影响力是旁人所不能及的,非常之大。朱启钤是营造社的创始人,弟子遍天下,国民党的很多高官都是他的弟子,在民国担任代总理时期,他做了许多好事。而且朱启钤的十个女儿都分别嫁给了国民党的高官。“像梁思成夫妇、包括当代的文物大家王世襄都是他的弟子”。周恩来曾两次去拜望朱启钤,他还为统一战线做了很多工作。在朱启钤九十岁生日的时候,周总理亲自为他主持了祝寿宴。

跟随贾英华进随墙门,迎面见一字影壁一座,往东走10多米才是宅院的正门。有如意门一间,开在院子的东南角,门楣上刻有梅、兰、竹、菊等纹饰。门内有靠山影壁一座,西有倒座房3间。一进院北有过厅5间,东西厢房各2间。朱启钤从1953年搬入此院,直到1964年辞世。其后人至今居住在这个宅院,整个四合院保存得极其完整。

因来之前打过招呼,朱启钤的曾孙朱延琦正倚杖立在院中迎接客人,他朗声说道,“身上偶有小疾,有失远迎”。贾英华上前紧紧握住老朋友的手,“您还记得吗,前几年我们在胡同转的时候对面还碰上了”,朱延琦笑着点头,老街坊见面,都有些激动。

朱延琦笑着说前几天单霁翔刚来拜访过,因明年是朱启钤诞辰150年事由而来。落座后,老人打开记忆细说历历往事,院子里安静极了,鸽群在空中盘旋,鸽哨阵阵,飘远又来,似乎身处另一个时空。

朱延琦回忆,这个院周总理来过两次。1957年深秋的一个傍晚,周恩来到东四八条111号看望朱启钤。周恩来说他在北戴河看到一篇碑文,上面有他叔父周嘉琛的名字,问朱启钤知道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问呢?朱延琦微笑着说,“就是我曾祖父创办的‘北戴河’”。朱启钤觉得北戴河很美,当时那里由外国人管,他挺生气,觉得中国的地方应该中国人管。朱启钤就设立了一个管理机构,处理中国的一些土地开发的事情。“他在那盖别墅,包括修联峰山公园,后来他就委托周嘉琛来管”。也因此,周总理来了以后就问朱启钤怎么跟周嘉琛认识的,朱延琦说,“到今天北戴河都是一个很好的疗养区,我们家坟地就在北戴河联峰山,我曾祖我父母都葬在那儿”。

还有一件不能不提的事,章士钊一家曾住在111号二进院的北房。新中国成立后,章士钊回到北平,参加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全家从上海迁到北京,便由朱启钤邀请住到其女儿朱湄筠家(东四八条111号)。后来朱启钤家也迁到此宅,朱、章两家人口都很多,住得比较拥挤。1959年,周恩来总理到东四八条探望朱启钤和章士钊,了解到情况后,便亲自为章士钊解决住房问题。朱延琦笑着一指,“章含之以前就住那边的小西屋”。

太漂亮了,难怪朱五那么出名呢

民国时代广为流传着一句话叫“赵四风流朱五狂”,赵四指的是赵四小姐,朱五指的就是朱启钤的五女儿朱湄筠,都是当时的名媛。朱延琦对此回忆,“朱五跟蒋介石、宋美龄包括张学良,那就甭提了,太熟了。我民国36年才生的,太小了,五姑奶奶我没见过。我六姑奶奶住这院,她嫁的是张学良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张学铭——原来任过民国时期的天津市长。我们家这些姑奶奶一个比一个厉害,从六姑奶奶一个人身上,就可以看见其他姑奶奶了,穿的都很讲究,用的也都很讲究”。

大家围坐在四合院里,听朱延琦讲他的亲身经历:借住在这儿的还有一个唐生明,是戴笠的把兄弟。他的太太叫徐来,非常漂亮,上海滩著名的电影演员。唐生明他们都瞧不上李淑贤。“李淑贤以前住箭厂胡同,我老上她那玩去。‘文革’时候她穿的很普通,但我觉得跟一般人也不一样”。

朱五那么有名气,可是家里人不让她抛头露面,她的照片也不为世人所知。大家伙提出想看看老照片,没想到朱延琦非常痛快,“我这院里没什么不能看的”。他领着大家跨进堂屋,大家立刻被满墙的字画、旧照震撼了,一张张似在诉说着那个时代下风云际会的往事。朱延琦一一介绍,“这是朱五,这是朱五的先生,这是朱五的女儿”。看到朱五的那张特写照片,确实很有风度。这次得以见到庐山真面目大家都惊叹,“哎呀,太漂亮了,难怪朱五那么出名呢”。

朱延琦笑着对贾英华说,“这个人您应该了解,这是我二婶——伦五爷溥伦的女儿,宫里的。这是我爸爸,上的美国密歇根州立大学”。一番逗留,不忍再多打扰。与朱延琦惜别时,大家都发自内心祝他身体健康。快出院门了回头看,老爷子还立在院中目送大家,合十致谢。微风抚动着他满头白发,那一刻的定格,似一下游进了时间的河流,真正触摸到了晚清民国的那些事儿。

文/本报记者 李喆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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