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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星堆考古现场“蹲”了一群“90后”

2021-05-04

新华社成都5月4日电(记者张海磊、杨进、尹恒)四川省德阳广汉市的三星堆遗址新一轮考古成果引发广泛关注。目前,考古发掘工作正在进行中。

在一个个“刷屏”全网的考古成果背后,有一群年轻人活跃在发掘清理、采样、记录、拍照、测绘、文保等关键岗位上。发掘舱内,他们身穿防护服,埋头工作,身后“万里长城永不倒”“面朝黄金”“请叫我红领巾”等标语,彰显着年轻一代考古工作者的朝气与生机。

“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感动”

1995年出生的许丹阳2020年到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工作,参与考古发掘工作以来被大家称为4号坑“坑长”。他所在的4号坑曾提取过象牙、玉琮,也发现了丝织物痕迹。

“在坑里,趴着、蹲着、跪着,什么姿势都有,只要有利于清理,什么动作都可以。”许丹阳主要参与4号坑的发掘清理。

考古工作者在4号坑内工作。新华社记者 刘坤 摄

为了尽最大可能保护文物,工作人员在发掘舱内的多功能考古操作平台上悬空清理文物。许丹阳说,有时候清理一个有趣的东西,或者下面情况比较复杂,一两个小时眨眼就过去,等再起来时身体已经感到麻木。

许丹阳在清理的过程中逐渐找到乐趣,“4号坑上面有一层灰烬层,外人在坑外看是黑乎乎的,但我在下面见证了文物轮廓是怎么逐渐清晰的,骨器、玉器是如何出土的。”然而,随着对三星堆的了解深入,他产生的新疑惑却更多了:有没有文字?几个祭祀坑之间到底什么关系?这些器物怎么制作出来的……这些问题时常萦绕在他心头。

“有那么一瞬间特别感动!”3月20日,4号坑提取一枚玉琮。这枚玉琮外方内圆,由于经过灼烧且长时间埋压,其口部已经有轻微破裂,但依然能看出白色玉质。“我看到了这件器物,用双手取出来,难免会由物及人,会联想3000多年前的古人们是不是也曾把它捧在手心里看着它,我们的眼神跨越千年在此汇聚。”许丹阳说。

“已经记了4个本子”

在考古发掘现场,经常看到这样一群人,当其他人忙着在坑内进行清理工作时,他们看起来似乎并不那么忙碌,他们是现场负责记录的人员,从坑内取出的一丝一毫、坑内看到的文物位置关系都能在他们的本子上找到记录。1994年出生的傅悦就是现场记录人员之一。

傅悦正在进行现场发掘的记录工作。新华社记者 刘坤 摄

她经常和朋友打趣说自己就是“工地上挖土的”,工作中的她谨小慎微,抽屉里放着几本田野考古工作总日志,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舱内温度、湿度、采样信息、测绘坐标等。“已经记了4个本子了,还要继续写下去。”傅悦告诉记者。

对坑内文物的画面记录主要以扫描图、画图、拍照等几种方式,她有时就会手动画图。“难度在于没办法打基线。”傅悦说,“以往画图打基线会站到相应位置拉线,但是在坑内就没法直接踩,只能在平台上操作,多少会影响精确度。”

“比如画出来的象牙轮廓可能跟实际形状有些走形,但是物件的叠压关系一定是准确的。”傅悦充满自信,她认为这也是一种记录,几种不同图像之间可以互相映衬,用画图的形式为记录多加一份保险。

“享受在文物上获取重要信息的瞬间”

本次考古发掘的一大特色是文保前置、科研前置,发掘出来的文物如果糟朽严重,可在现场进行抢救性修复。参与文保工作的肖庆认为这是在“延长文物寿命”。

在一些重要文物的提取中总能看到他的身影。有次提取一件保存较差的青铜器,肖庆先给文物上面敷纱布,然后在纱布上刷一层加固剂,给文物表面加一层“硬壳”。他用特制的工具,把青铜器旁边的土慢慢清理开,把器物孤立出来。“提取的时候不会直接触碰文物,而是在距离文物有一厘米土的位置进行提取。”他说。

在肖庆的工具箱里,除了竹刀、刷子、铲子、卷尺外,也不乏牙科医生用的纱布、手术刀、棉签等。

肖庆正借助仪器进行文物检测分析。新华社记者 张海磊 摄

除了提取,他也参与文物的检测分析。“把一个小碎片放在显微镜下放大几十倍甚至上百倍,慢慢寻找,突然看到一个痕迹,眼前一亮,脑袋一下子清醒了!”肖庆很享受在文物上获取重要信息的瞬间。

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三星堆考古研究所所长冉宏林介绍,本次三星堆考古祭祀区的发掘共有34家单位、将近200人参与其中,有150余人是“90后”,几乎分布在所有的关键岗位上。

22岁的罗鹏负责线场测绘,他说:“工作的过程中认识很多新朋友,非常开心。”

26岁的向虹负责采样记录工作,她觉得能参与三星堆新一轮考古发掘这一考古大事非常荣幸。

……

“和老一代考古人相比,我们年轻一代一点也不差!大家有活力、有激情。”许丹阳认为,小伙伴们平时不仅向老前辈们学习传统的考古学理念方法,也善于运用新技术和方法解决遇到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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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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