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艺术构造“水世界”：从海底生物到城市中的一抔尘土

前不久，日本决定向海洋排放核废水引起全球关注，地球表面超过70%的流动水系和大海中无数的生物，让所有人都无法回避这一事件的巨大影响。而艺术家们，则以天马行空的想象，来描绘与人类生活休戚相关的“水世界”。

2020年的新冠疫情让整个人类世界按下暂停键，与此同时，野生动物们却出乎意料获得了更广阔的空间和更自由的生活……

纪录片《地球改变之年》 剧照

不久前发布预告的纪录片《地球改变之年》用镜头记录下让人们始料未及的情境：没有人类密集活动的南美洲海滩，企鹅们终于可以自由捕食，这一年出生的小企鹅比往年都更健壮，企鹅夫妻甚至可以多要一胎宝宝；

纪录片《地球改变之年》 剧照，一头美洲豹正在非洲豪华酒店内漫步

游客消退的非洲豪华酒店出现了散步的美洲豹，这里原本就是它们的领地；取消了邮轮的阿拉斯加海域变得更安静，水下的座头鲸们开始用更频繁、更长久的声音相互交流……

纪录片《地球改变之年》 剧照，少了往来船只的声音干扰，座头鲸交流更活跃

“我们是水之世界”，艺术家阿斯特里达·奈伊玛尼斯这样表述其对于“水体”这个主题的看法，“‘我们’这个词语内涵丰富，不仅包括人类和其他动物、植物、菌类、原生生物，还有海洋、河流、含水层、地下溪流、云层、风暴、沼泽、土壤等地质和气象体——它们在滴落，起伏，湿润。”

纪录片《地球改变之年》 剧照，野生动物出现在曾经属于它们的领地

在西班牙艺术家安德烈斯·费尔南德斯的眼中，水流如同血脉，穿越城市仿佛阅览人生，他用近乎白描的方式和天马行空的想象绘制了作品《出生路线》（2018年）。

安德烈斯·费尔南德斯，《出生路线》，2018年

乍一看似乎是一张普通的描绘一座城市路线的地图，但仔细看可以发现，这张地图的上方标题是“真实的电子游戏世界”，图中的每个婴儿都从同一个确切的空间点进入出生通道。安德烈斯将其比作新年夜的钟声倒计时。

琼·乔纳斯，《通往深海平原的河流》细节，2021年，纸本水彩

而在美国艺术家琼·乔纳斯看来，她试图去理解自然力的表现形式，表达作为一个艺术家看待世界的复杂性以及持续探索而不得真相的感受。

琼·乔纳斯，《通往深海平原的河流》细节，2021年，纸本水彩

《通往深海平原的河流》包括一段影像和75幅绘画，乔纳斯通过这组作品表现她对数字声呐测绘、海底声学测量结果和海底微小生物的视觉解读。

琼·乔纳斯，《通往深海平原的河流》细节，2021年，纸本水彩

她描绘了很多海洋生物，它们奇形怪状又色彩斑斓，平素不为人所熟知，却因为一场艺术展览而突然被从海底“带”到大众视野。“这个主题涉及范围广阔，在艺术与科学的互动中，我仅仅接触了表面。”乔纳斯这样说。

迈克尔·王，“风土（长江流域）”系列，2021年

科学与艺术的交互，常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美国艺术家迈克尔·王，以地理勘测般的理科方式，采集了成都、武汉、南京、上海等7个城市的石块和泥土，将它们研磨成颜料，然后用每座城市特有的颜料绘制单色画。

迈克尔·王，“风土（长江流域）”系列细节（上海），2021年

最终展现的，是《风土（长江流域）》中一字排开的7幅画，它们甚至出乎了生活在此间的人们对自己城市的意料——上海原来是淡雅的白色，而武汉则是鲜明的赭石色。“一个落脚点、一块地、一抔尘土。城市的地质基础是它的必要条件，自然历史催生了文明。没有石头，就没有城市。”迈克尔·王这样说。

利亚姆·扬，《星球城市》中出现的室内农场排列，截帧，2021年

澳大利亚艺术家利亚姆·扬设想了这样一种情境：将多元文化的100亿人口都聚集在一个超大城市中，当世界成为一个可以容纳所有人口的超高密度大都市时，会有怎样的图景？

利亚姆·扬，《星球城市》中的零浪费织工，2021年，摄影：德莱利·S

利亚姆用影像描绘了这种设想 —— 楼房像山峦一样层层堆积，各种生物的混居使得人类的外表也发生了改变。这部看起来仿佛科幻小说一般的作品，既展现出非凡的明日图景，又迫切地检视了当今世界所面临的环境问题。

利亚姆·扬，《星球城市》中出现的城市景象，截帧，2021年

对于地球与环境的思考是人类的终身命题。艺术家以创作反思也并非仅在当下。在1990年代早期，南美艺术家费利西亚诺·森图里翁在他短暂的30多年生命中，用巨大且廉价的合成纤维毛毯作为画布，在其上绘制奇异的生物。

费利西亚诺·森图里翁，《无题》，1994年，布面油画，私人藏品。

有些是他熟悉的小鳄鱼、蜥蜴和一些当地的河鱼，还有一些是他想象中的奇幻动物，比如天堂鸟、恐龙与老虎，除此之外，章鱼、水母、海葵这些水生动物也常常出现。

费利西亚诺·森图里翁，《无题》，选择“织毯系列”，年份不明，私人藏品。

在一幅小小的薄毯上，费利西亚诺用细线编织出这样一句话 ——“愿恐惧远离灵魂”。

费利西亚诺·森图里翁，《无题》，选择“织毯系列”，年份不明，私人藏品。

纪录片《地球改变之年》中提到，就像此前因核泄漏而被人类遗弃与封闭的切尔诺贝利与福岛，短短几年间，抹去了人类的活动后，那里的生态环境异常活跃，呈现出丰富的生物多样性。

纪录片《地球改变之年》 剧照，疫情下人类活动的暂停让自然界得以喘息

人类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爱护动物、保护地球，殊不知，人类的存在本身，反而常常成为自然界的障碍。

纪录片《地球改变之年》 剧照

虽然艺术家并不能阻止日本向海洋倾倒核废水，也无法直接扭转已被污染的水资源现状，但用艺术创作牵引关注，给观众带来感知，带来思考，带来暂时忘却工作和加班，而对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展开一小步看似无用的探索——那大约是一件艺术作品最乐于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