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论战向南头古城更新学什么？友谊书展·南城论坛在深举办

日前，一场以“城市，建造或书写”为主题的论坛在深圳举办。14位知名建筑师、城市规划师和建筑学者在南头这一见证深圳城市变迁的古城之中，以古城为讨论样本与叙事背景，对城市更新以及城市人文展开了激烈的“论战”，为南头古城的未来发展带来多元的思考角度。

以古城为样本，激荡深圳未来城市更新的新思考

南头古城作为深圳市中心少有的古城，距今已有近1700年历史，历经千余年历史与城市化变迁，南头古城已形成“城中村、村中城”新旧杂糅、多元共生的复杂格局，同时也代表着深圳开放、包容、务实的城市精神。

自从2017年深港城市\建筑双城双年展(深圳)（下称“深双”）以南头古城为主展场以来，古城以什么尺度什么方式进行更新，如何与深圳这座迅猛发展的城市“共生”，就成为社会各界颇为关注的热点。2019年3月起，在南山区政府主导下，由万科集团开展执行“蝶变重生”南头古城活化与城市更新项目，南头古城迎来了新一轮的活化，并于2020年8月、2021年2月先后完成项目南北街示范段、东西街街区的改造。

此次论坛就从南头古城活化更新的探讨开启。万科城市研究院院长钱源从南城门的改造、文化展览的业态以及工业遗产的改造再利用这三个小故事回望古城改造的初心——“南头到底是什么样的城中村，除了改造房子我们能给它带来什么？除了硬件的改造，内容要怎么运营？未来是什么样的人到南头来持续生活，和原来的居民怎样产生交融？……”

在这一系列发问、探索与实践之中，南头古城了成为了当下我们所见的网红之地。论坛举行恰逢周末，可见不少市民闲逛打卡，也有汉服小姐姐穿梭其中，还偶遇女演员郭采洁。从万科官方表述来看，改造后的南头古城，以“粤东首郡，港澳源头”的历史定位，提出“源·创·艺·活”的古城新生宣言，在延续古城本来居住功能的基础之上，将文化、创意、艺术引入古城生活，一切都沿着初心在前行。

知名建筑师孟岩是2017深双的总策展人之一，那一年深双的主题是“城市共生”。“城市本来是合而不同，生存与繁荣在于最大限度地差异性、另类、他着的包容和文化认同。我们认为城中村是永远未完结的状况是持续演进的过程，自我繁殖和自我更新，而且也是深圳平衡发展的最后底线。”孟岩说，“城中村不是一个怀旧的话题，我们不是在挽救城中村，而是城中村在挽救我们的城市。让我们的城市变成面向未来新生活的培育基地。”在孟岩看来，今天的南头古城美丽精致，但“有相同的模式、业态、客群，是一种新的同质化。”

北京建筑大学建筑与规划学院常务副院长金秋野对于南头古城也有“精致”的同感，他惯用信息量表达空间的价值，“信息量少，好像没有原来的那种力量感和野劲。消失的那部分应该是城中村给我们提供最有价值的部分。它不一定和肮脏、混乱联系在一起，可以想象是一种可能性。”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教授暨中央美院城市设计与创新研究院副院长周榕在论坛上带来了“弱感力：坦然示弱的城市哲学“的主题演讲，或许在他的演讲中，我们对城中村的存在以及以如何面貌存在找寻到情感上的答案。他从鸡娃开始说起，谈起无法哭泣的清华、文和友里的“无端乡愁”，以及城市更新里的炫富与强势……“能不能让城市中敢于示弱，敢于让微弱的声音喃喃自语，这是一个城市人文水准能不能高一定高度非常好的衡量。”

在他看来，之前到南头古城没有这么多人，现在深圳年轻人节假日会来打卡会带来非常好的逻辑和商业模式，是非常好城市更新的案例。“但是一旦放在大的城市更新盘子里弄不好，就会引发问题。”周榕说，“ 何必要讨论全中国的城市更新都要用一种模式或者是一种方法？我认为它至少是一个有特点的案例和有特点的切入路径，在这个时代的复杂生态环境里增加了多样性就特别好了。”

从南头出发，城市更新模式是要同还是要异？

在论坛的第二部分，深圳城市更新与湾区、甚至全国其他城市的城市更新相比，是否有其特殊性，以及是否会沦为“千城一面”的状态成为在唱专家们关注的讨论点。

Mapping工作坊发起人暨扉美术馆馆长何志森表示，无论是广州、上海，都慢慢地看到了同质化。“很多地方的城市更新，以更新的名义和人民的名义，把城市变得完全一模一样。”

致正建筑工作室主持建筑师暨同济大学建筑与城规学院客座教授张斌认为，城市更新在国内进入存量时代作为一个增长主义的出口，经历了前40年的增量时代的发展已经见证了统一模式，“凭什么有信心指望进入一个城市更新时代就真的能让各地的差异性增大而不是减少。”但同时，张斌也以南头古城为例，深圳城中村中原住民都是包租公，城中村是出租屋，外来人是无法应对商品化的落脚选择，“这样的人和城中村的关系到底是什么，这样的话题在全世界都没有，只有广州、深圳华南经历了40多年的城乡二元不可持续的空档中畸形化的城中村才有，长江以北流域中没有这种矛盾。我觉得广深的城中村问题是中国城市化发展的世纪性问题，需要长时段进行观察，而不是通过几年的业态更新就能够解决问题。”

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教授暨视觉文化研究中心主任冯原则从城市媒介学的理论上回应了这个问题，在他看来， 所有的事物都需要扩张和复制，扩张和复制才能产生更多的效益。“千城一面是对的，符合现代主义发展的效益原则，今天为什么要讨论或者是反千城一面是因为我们进入到了后现代，后现代是把地方性重新构建和现代主义对抗的一种奢侈。”

除主题论坛外，由栩栩华生全媒体集团旗下的卷宗书店策划，与深圳万科联合呈现的中国独立建筑书展——友谊书展（Eureka! Touring Library）正在进行中。该书展根据深圳市南头古城的在地生活景观与叙事背景，以“我们的城市，我的村”（OUR CITY, MY COMMUNITY）为主题，在南头古城的多个场地落地呈现。

据介绍，2021友谊书展共联合8位策展人、18位建筑师和建筑学者、45位艺术家摄影师和作家，集结101家出版社的几百本精选好书和数家建筑、设计、文化和学术机构，将带来视角精到、纵横交错的8个书展单元、6个南头角落合作单元以及2个联动共创单元。该展览将截止至5月30日，免费向公众开放。

采写：南都记者 黄璐 图片：主办方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