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新”的小青铜立人,看三星堆与金沙的关系│三星堆新发现
四川的广汉三星堆遗址和成都金沙遗址,作为古蜀文化的两次发展高峰,一直以来都被广泛讨论和研究。今(9)日,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举行“考古中国”重要项目——三星堆遗址考古发掘阶段性成果新闻通气会,发布了三星堆遗址最新考古成果。在考古学家在对其进行深入的研究外,也进一步印证了三星堆和金沙两个遗址一脉相承的文化渊源。
三星堆出土的金面具
“金沙遗址通常被认为是继广汉三星堆之后,古蜀王国在成都平原兴起的又一个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馆长朱章义告诉红星新闻记者,通过考古发掘和研究表明,金沙文化与三星堆文化存在显著的文化演变、吸纳与融合的态势。从三星堆遗址八号坑中发掘的“人兽层叠神坛(描述名,非正式名)”中也可以证明两者之间的传承与发展的关系,“神坛上站着的小青铜立人和金沙遗址出土的,在形态、服饰等方面看特别相似。”朱章义说,此前很多网友发出疑问,为何三星堆遗址出土的青铜立人形态较大,而金沙遗址出土的青铜立人较小?这一问题其实在“人兽层叠神坛”上的青铜立人中,可以证明,并非如此。
8号坑内发掘的"人兽层叠神坛(描述名,非正式名)
金沙商周铜立人
“出土器物的小大,或许与三星堆非正常祭祀行为有关。”成都金沙遗址博物馆副馆长王方表示,金沙继三星堆之后,祭祀活动又延续了六百多年。在过去,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人们无论是出征、祭日或者是某种纪念时刻,都会有祭祀行为,而每次祭祀都会埋葬点物品。这一行为,从金沙遗址目前发现的65处与祭祀相关的遗存上就可以看出,那时人们的祭祀活动非常频繁。王方说,与普通祭祀方式不同的是,三星堆埋葬的物品,形态很大,物品较多,仿若是将整个神庙的所有物品全部打碎,埋藏进了祭祀坑中。这说明,肯定是有某种突发的原因导致他们这种倾国倾城的毁坏,可能是一种特殊情况的反应。
此外,王方认为,金沙遗址出土的物品较小,并不是材料枯竭所造成,“事实上,在金沙也出土了大量的金器、玉器、铜器等,那时的人们仍然掌握着原材料的资源,可能只是观念发生了变化。”王方告诉红星新闻记者,统治者在早期都需要用大型的物品来建立自己的威仪,震慑人心,稳固自己的权力,所以三星堆的物品形态较大,与当时人们的观念有关。随着时间的推进,人们思想的发展,当有一部分人迁移到了成都的金沙后,也许统治者的观念发生变化,不再追求大型器物所带来的威仪感,因此物品的形态更柔和、器物的制造工艺也更精致。此外,在金沙祭祀活动中出现了卜甲,埋藏祭祀用品的方式也更多元化,这一点也与三星堆有别,从中可以看到古蜀先民的祭祀内容极其丰富,且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
8号坑里露了一半的“太阳轮”
在三星堆七号、八号坑中,又出了两个太阳轮形态的物品,而在金沙遗址也出土了与太阳崇拜有关的太阳神鸟,这表明两者都有太阳崇拜的精神内核。“太阳崇拜是普遍存于早期人类中的一种原始思维,也是一个世界性的文化现象。三星堆出土有太阳意象的器物基本上都集中在青铜器上,如太阳鸟、神树、戴有日晕冠的大青铜立人像、太阳形器、眼形器以及各太阳纹图案,多为静态表达。金沙遗址出土有太阳神鸟金箔、带太阳帽的青铜立人、青铜鸟、三鸟绕日带柄有领铜璧等,载体更加多元化,既有静态也有动态。”王方表示,从中可以看到古蜀先民的太阳文化极其丰富,且具有鲜明的地域特色,是其他古代文明太阳崇拜习俗所罕见的,也是古蜀文明区别于其他文明的重要元素之一。
其实,从三星堆到金沙还有着很多相同的器物样式和艺术风格,比如都曾出土金面具、鱼形金箔等金器,玉璋、玉琮、玉璧等大量玉礼器以及青铜立人等。在金沙出土的金冠带与三星堆出土的金杖上,都出现相同的鱼、鸟、箭纹饰。同时,从遗址分布的整体情况看,二者皆有明确的城市功能分区。“以此说明,三星堆的文明最终在金沙遗址得到传承和发展,最后,古蜀国的都城也从广汉搬到了成都。”朱章义说。
红星新闻记者 乔雪阳 曾琦 摄影记者 王红强 编辑 蒋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