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建设全球城市，软实力如何显现“榜样的力量”？

“硬实力让城市强大，软实力则让城市伟大。”日前，2021世界城市文化论坛（上海）的分论坛之一、“上海作为全球城市的发展愿景与区域实践”主题论坛在上海社科院举办。与会学者指出，如何以文化赋能城市的理念及其发展战略从而推动现代城市文明不断进步，成为建设全球城市发展的主要路径。惟有城市文化，能为旧城复兴注入新生的力量，为新城崛起升华不灭的灵魂，为城市在竞争中创新发展、脱颖而出提供土壤和资源。

论坛现场，来自文化、艺术、学术、媒体等诸多领域的专家、从业者和政府工作人员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跨界对话。城市影像与现代性、城市品牌与历史文脉、城市软实力与国家软实力的差别、城市软实力与讲好中国故事的关系、城市氛围与邻里街区、当代艺术博物馆的先锋性及全球逻辑……这些理论话语与上海的具体实践发生了精彩的碰撞。

谈论城市软实力，首先要弄清楚它的定义。宁波诺丁汉大学人文与社会科学院院长盖里·罗斯利指出，现在有一种把全部有吸引力的东西都归为“软实力”的倾向，这是全球许多政府、智库、学者都会犯的错误。他认为，在国家层面，软实力是由政治文化以及国家的思想、原则、价值观和行为产生的，软实力体现为“榜样的力量”，而所谓“城市软实力”，就是承认城市可以影响人们的意见和行为；与国家层面所创造的软实力相比，城市软实力的可信度要高得多；确定自己的利益、目标、系统和解决问题的方法的城市，将产生更高水平的软实力。

建设全球城市，上海该如何发力？“今天要讲全球城市、世界城市，不能不讲上海的历史，只有把历史讲透了、捋清了，才能更好的把我们的目光伸向远方。”在上海博物馆前馆长、著名学者陈燮君看来，“历史文化名城”“水系城市”和“创新都市”代表着上海的历史、地理及城市精神的特色，是上海进一步发展的重要抓手和品牌，目前在“五个新城”全面赋能的发展前景下，新城建设既要培育各自的独立竞争力，又要整合于上海城市文化，切实强化“历史文化名城”“水系城市”和“创新都市”的特色。

为什么从艺术成就来讲，汤显祖并不亚于莎士比亚，但国际影响力却不可同日而语？国家对外文化交流研究基地主任、上海国际文化学会会长、上海社科院国家高端智库资深研究员陈圣来指出，“我们以前一直讲，凡是民族的就是国际的，这句话只说对了一半。民族的确实是国际的，但一定要经过国际化的表达，经过现代语境的修炼，在全世界范围内充分传播，才是国际的，否则只是自娱自乐。”他强调，作为中国最大的经济中心，上海理所当然应成为中华文化走向世界的领跑者；中华文化走出去要注意现代语境、国际表达和市场博弈，要注意在现代背景下叙事，使用国际化的表达方式，敢于参与市场竞争，通过自觉自愿的文化消费来实现最大的传播效应。

作家和媒体人梁文道认为，目前全球城市的文化建设，要开始缩小到从街区的角度来考虑。这是因为最近五年左右，地标建筑物的吸引力正在逐渐下降，因为同一批明星建筑师的作品基本已经扩及全球；城市形象的重点，正在从地标建筑物转向到街区，邻里街区代表着当地文化，对国际游客或外来者来说，具有更具吸引力的气氛或氛围。他邀请与会者和他一起思考在全球城市的邻里街区营造中，可能遇到的政治经济学层面、社会层面，甚至是伦理上的问题和矛盾，以及如何处理。

意大利著名电影史学家、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前艺术总监、现任上海大学电影艺术研究中心艺术总监马可·穆勒探讨了“电影及其对一个跨功能全球城市的表现”。以上海电影人30年代创作的《十字街头》和好莱坞电影人2013年创作的科幻片《她》为案例，分析两部影片对都市现代性的不同表现及上海在电影中的不同形象，借用雷姆·库哈斯所提出的“功能城市”概念，他认为今天的上海呈现出一种“跨功能的全球城市”的样貌，即混杂、创新，充满未来主义，“上海对于熟悉与陌生的结合，几乎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西班牙作家米格尔·萨撒托尼尔则关注当代艺术博物馆对全球文化城市的塑造作用。他指出，当代艺术博物馆的起源与现代社会息息相关，全球艺术从艺术史开始的那一天就存在，但在漫长的潜伏期中，很难被大众所发现与体会，是当代艺术博物馆这一独具现代性的场所，将全球艺术呈现在现代观众面前。博物馆通过收藏、展览及推广活动等寻求来自世界各地的艺术家的作品，确保其话语的全球性，因此，当代艺术博物馆不仅是评价全球文化城市的基本要素，也是打造全球城市的一个捷径。

在有关上海实践的讨论中，纪录片导演罗飞分享了他对上海的印象。作为一位在上海工作生活了25年的英国人，他在这座城市生活并创作，在纪录片拍摄上取得丰硕成果。他表示，当一些文化注定要衰落时，也许要做的不是硬去挽留，而是将其记录下来。上海世纪朵云文化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凌云以朵云书店为例，介绍了朵云作为新型实体书店的理念和探索，集书房、展厅、会场、讲堂、客厅及展示橱窗等多种功能为一体，力图在当地打造地标级文化空间。九棵树（上海）未来艺术中心总经理陈西分析了文化艺术中心的三要素：生态、文态和业态，指出艺术文化与未来的城市发展应和谐共生，为未来城市增添生活的“艺术质感”和宜居的“城市温度”。浦东新区规划管理事务中心副主任朱新捷介绍了浦东新区开展“缤纷社区”建设、推动社区多元共治的情况。通过推进全年龄段的居民参与，挖掘和培育社区微更新达人，吸纳公益组织介入，“缤纷社区”在推动社区微更新的自我循环和可持续发展上取得丰富成果。

论坛由上海社科院文学所主办，上海社科院文学所国际文化研究室、城市文化热点研究工作室和国际文化学会承办。

作者：陈瑜

编辑：陈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