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日报记者李禾
2020年9月28日，2020中国蓝天观察论坛在北京举行，论坛围绕 “十四五”大气污染防治工作的目标和路径开展了广泛讨论。中国工程院院士、清华大学环境学院教授、亚洲清洁空气中心中国顾问委员会主席贺克斌在论坛上说，“十四五”期间，要重视臭氧和细颗粒物（PM2.5）的协同治理，在进一步采取减排措施持续降低PM2.5浓度的同时，遏制臭氧污染上升趋势。
在论坛上，亚洲清洁空气中心发布了最新报告《大气中国2020：中国大气污染防治进程》（以下简称《报告》），这是连续第六年追踪并评估我国337个城市的空气质量表现。报告发现，2019年，我国城市空气质量整体延续了过去六年的改善势头，但幅度明显减小；全国仍有一半以上的城市不能全面达到空气质量标准的要求，臭氧污染问题也日益突出。迈入“十四五”，如何设定蓝天新目标，开启新征程，是当前大气污染治理的一大重点，也将关乎未来五年公众的健康福祉。
贺克斌说，从环境监测数据和《报告》都可以看出，我国PM2.5浓度有了较大程度的改善，但在2018-2019年，改善幅度在收窄、改善难度也越来越大。与2017-2018年相比，2019年的臭氧污染压力非常明显，“臭氧不断吞噬掉一些优良天数”。目前来看，核心的问题是产业、能源、交通运输等四大结构调整形成的减排量进程并不是那么快速和理想，难度还比较大。
大气治理进入深水区，PM2.5和臭氧成最大痛点
报告显示，2019年全国337个城市平均达标天数比例由79.3%上升至82%；达标城市数量共157个，同比增加36个。但部分城市出现反弹，如辽宁省14个城市PM2.5年均浓度全部上升，山东和陕西省绝大部分城市也出现类似情况。2019年全国337个城市六项主要污染物中，颗粒物（PM10）、二氧化硫有小幅下降，PM2.5、二氧化氮、一氧化碳浓度水平均与2018年持平，臭氧持续恶化。
当前，大气污染治理已进入深水区。“随着治理难度的加大，更要重视科学决策，持续推进能源、工业和交通结构调整，提高精细化管理和差异化管理水平。”亚洲清洁空气中心中国区总监付璐表示，这对管理者来说是一个新挑战，考验的是深入化、精细化、差异化能力。
主要污染物中，臭氧格外引人注目。自2013年发布臭氧数据以来，全国臭氧污染浓度水平一直处于上升趋势。2019年，全国337个城市的臭氧平均浓度同比涨幅6.5%，其中珠三角、长三角、京津冀及周边等重点区域的涨幅更为显著，且年均浓度均超标。
报告建议，PM2.5 与臭氧的协同治理，需要依赖科技支撑优化减排路径和措施组合，确保作为前体污染物的氮氧化物和挥发性有机物（VOCs） 在中长期实现全国范围内的“双控双降”。
精细化管理逐步推进，但深度减排仍面临挑战
报告显示，大气污染防治精细化管理已在我国受到重视，并逐步推进。2019年，全面开展大气颗粒物组分监测的城市扩展到93个，不仅站点增加，功能上也有了突破，在监测中区分臭氧达标区域和未达标区域，要求差别化开展非甲烷总烃（NMHC）和VOCs组分指标监测，这些举措都将为区域和城市大气污染防治提供更坚实的科技基础和更综合全面的分析结论支撑。钢铁行业启动了超低排放改造，对VOCs无组织排放管理提出明确要求，佐证了对精细化管理的重视。
2019年，我国煤炭消费占一次能源比重降到了58%以下，已完成“十三五”目标。但从消费量来看，煤炭消费不降反增。华北电力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袁家海表示，尽管政策梳理过程中看到了提升和进步，但面临的挑战依然不容小觑。我国煤电依然处于规模扩张阶段，未来需要继续加强总量控制，进一步提高电力清洁化比例。
银川综合评分居榜首，临汾继续垫底
报告对全国168个重点城市的空气质量管理的努力和成效进行了评价，形成了“2020年全国重点城市空气质量管理榜单”。银川摘得了今年综合榜的桂冠。此外，还有13个城市表现优异，得分在100分以上，依次是拉萨、泸州、北京、眉山、兰州、成都、上海、台州、重庆、杭州、 广州、内江、青岛。而在“较差”城市中，山西省、河南省、安徽省城市各占三席，其中临汾继去年后再次垫底。
在评价城市政策措施“努力分”榜单上，前十依次为北京、广州、上海、成都、天津、青岛、深圳、武汉、杭州、郑州，大多为传统一线城市和新一线城市。在评价城市空气质量改善情况“成效分”榜单上，拉萨、银川、眉山位居前三甲，相比去年获得显著改善的有北京、成都、张家口、大同、西宁等城市。山东多城市由于PM2.5浓度出现上升，排名严重下滑。
报告建议，针对这些城市的不同处境，在“十四五”期间可对其设立差异化目标与策略。对“优等生”，应当适时提出“进阶”目标，既能推动其持续改善，亦能杜绝反弹现象。对未达标城市，可督促其向社会公开限期达标规划，明确达标的时间点和路线图。
2020-09-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