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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头案的翘头,不是阻止画卷在案子两端滑落的

2020-09-30

明式家具翘头案的翘头是做什么用的?有一种说法认为,是古人展示绘画手卷时,用它阻止手卷在案子两端滑落的。这个说法一直传播,高大上,但是,它多方面是不通的。

图1清早期 黄花梨螭龙纹翘头案(美国波士顿博物馆藏)

翘头案有小型的,但更多是大案(最长者三米有余),还有翘头闷户橱,它们形体笨重,其上日常多摆放固定器物,不适宜展示书画。闷户橱又是功能明确的嫁底和梳妆用具。更为关键的是,古人展示手卷时是分段观赏,一手展示,同时另一手卷起,不是全面铺开,也不必以翘头防止手卷的滑落。

中国古代建筑为大屋顶式,上翘的飞檐称为飞檐翘角,它们使原本视觉上屋顶的沉重感得以改观。“这种屋顶全部的曲线及轮廓,上部巍然高耸,檐部如翼轻展,使本来极无趣、极笨拙的实际部分,成为整个建筑物美的冠冕,是别系建筑所没有的特征。”1(梁思成:《清代营造则例》,林徽因“绪论”,1934年)

文学作品中,春秋时期《诗经》中,有“如鸟斯革,如翚斯飞”之句,宋代欧阳修《醉翁亭记》出“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之语,都是对建筑上反宇挑檐的表述。

明清时期案、橱装有翘头,从设计和审美传统看,它将中国古建筑反宇挑檐“翼然而飞”的风范移用于案、橱上,其功能是把人的视觉导引向上,从而打破横宽案身、橱身的沉闷感、沉重感,让凝固之器变得耸然欲动。建筑、文学、家具上,一脉相承的空间意识,三者一言以蔽之:唯美而非实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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翘头是明式家具上线脚、铜饰、锼挖、等修饰外,又一种特殊的修饰。它在简洁的家具上有所使用,但更多使用于雕饰繁复的大案上,联二橱、联三橱也常有翘头。实例如下:

1、黄花梨螭龙纹翘头案

黄花梨螭龙纹翘头案(图1)案面两端置翘头。

牙板中心雕变形寿字,两侧为拐子螭龙纹,平云纹牙头及上部牙板雕变体螭龙纹和回子纹。挡板上所雕螭龙纹创意变异极强,无规律可循,似在一条曲线上雕刻出若干螭龙纹,有两只较大的螭龙张口相向,形式上已不拘泥于真正的面对面。还有其他的变体螭龙纹隐匿于这个大的图案中。

2、黄花梨翘头闷户橱

黄花梨翘头闷户橱(图2)橱面两端置翘头。壼门牙板增肥加大,左右各浮雕大小五条对称的螭龙形成的多组螭龙纹,中间拱捧由螭龙体寿字。螭龙身躯多段圆曲组合,尾部成方折形拐子纹。宽阔的吊头下挂牙透雕大小螭龙。三个抽屉上,劵口牙板上雕饰拐子纹。

图2清早期 黄花梨翘头闷户橱(《明尼亚波里博物馆藏中国古典家具》)

翘头是古代家具最别出心裁的设计,它是光素家具所有构件中唯一没有力学功能的,这点非常重要。它最直接地表明,古人在最简洁的家具制作中,也注重纯粹的形式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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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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