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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水千年在,闲花一夕空”,短短四句20字,道出诗人隐退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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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有僧人手指江中来往船只,道:“江中船如过江之鲫,不过两条而已,一者为名,一者为利!”然而,看得透彻,却未尝能够理得干净。毕竟一眼瞅去,庙里的佛像,塑得也是一身金装,亮瞎了人的眼睛。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许,人生都是如此这般不堪。就像“风雨过后不一定有美好的天空,不是天晴就会有彩虹”,可是,难道这样就不需要继续生活下去了吗?道路从来就并非笔直向前,它会有拐弯,也会有隧洞。

《渔家》

【唐】高蟾

野水千年在,闲花一夕空。

近来浮世狭,何似钓船中。

在想要避世之人的心目中,大抵农夫、樵夫、渔夫,这三者的形象,一直明晃晃地扎根在他们的梦想世界里,从来不曾移动过。记住,看清,是“梦想世界”四个字,重点是“梦想”二字。那些人从来都是不切实际的,他们所产生的困惑,大多是没有吃过生活里的困苦。避或隐,只不过是逃跑的理由,毕竟,陶渊明只有一个。

“野水千年在,闲花一夕空”,野水,野外的水流,指不是人工挖掘的水道,韩愈《宿神龟招李二十八冯十七》诗:“荒山野水照斜晖,啄雪寒鸦趁始飞。”闲花,闲通“娴”,幽雅的花,指野花,李嘉祐《赠别严士元》诗:“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满地落无声。”

诗人落笔先写周边环境:不知名的流水,缓缓流淌,如此千年,历经风雨,仍然存在,没有什么变化;落日余晖里,那些绚烂绽放的山野花朵,曾经留下过芳香,如今渐渐凋零在时光阴影中,仿佛在一夜之间消耗尽所有的精气神。

这些闯入眼帘中的景物,无论是“野水”,抑或是“闲花”,都是诗人借以抒发内心情怀的参照物。诗人妙用对比,赞叹“野水”历经“千年”依然存“在”,只是顽强有余,奋争不足;惋惜“闲花”短促“一夕”匆忙落“空”,可叹光彩夺目,过程仓猝。

“近来浮世狭,何似钓船中”,浮世,指人间,人世,旧时认为人世间浮沉不定、聚散无依,故称,许浑《将赴京留赠僧院》诗:“空悲浮世云无定,多感流年水不还。”狭,与“广”相对,窄、不宽阔。何似,何不,何妨。

有了前面情绪上的诸多铺垫,至此,诗人便可以毫无顾忌地抒发真情实感:近来一段时间,总是觉得万般不顺,诸事不利,想要前进的道路,似乎越来越逼仄,简直让人快要崩溃掉了;真是羡慕眼前的打渔之人,能够如此悠闲,逍遥自在于山水之间,只需要一艘渔船就可以完美人生。

诗人之所以产生避世退隐之心,就像他在诗句所感喟的那样“浮世狭”,至于是什么原因造成,又是什么具体状况,诗人并没有详细地述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想来也不过是争名夺利的戏本罢了。那么,由此就可以得知诗人这番羡慕渔家之情,基本上是短暂的,是不得意之时的愤懑。

这首《渔家》短小精悍,语言浅显,通俗易懂,没有任何复杂的技巧,不能说是大拙至巧妙的地步,最多是“心有千千结,皆在江湖中”。至少,短短四句20字内,把诗人想要表达的情绪或者说情怀,都清楚地交代在这里。

生命的轨迹没有重叠,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舞曲,跳得优雅或者拙劣,在乎一心。诗人到底有没有真正的隐退之意,已经变得不再重要,至少当他写下诗句的瞬间,那一刻的情感是不会骗人的。他曾经忧虑过,也曾经消沉过,却依旧对生活满怀着热忱,足够了。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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