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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来:把成都作为小说背景,罗伟章你一定要保持住

2020-08-25

最近,中国出版协会文学艺术出版工作委员会下属40余家专业文学出版机构联合推荐的文学好书榜7月榜单出炉,四川作家罗伟章的长篇新作《寂静史》与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的长篇小说《晚熟的人》一并入选。

来自四川宣汉的“蓉漂作家”罗伟章,曾在达州干过教师、记者,来成都是为完成他的文学梦。作为国内“底层文学”代表作家之一,他的多部小说都投射出对边缘人物的深度关切。有评论家说,罗伟章的小说总是轻轻地打开一扇门,读者只要进了这扇门就会发现,里面是一个越来越深广的世界。如果说饥饿、苦难是其早期作品的童年记忆,近年创作的《太阳底下》《世事如常》《声音史》《寂静史》等,便是他对文学和文化空间的自觉开拓。尤其是长篇新作《寂静史》,早在今年7月出版之前,就获得了《钟山》双年奖、《北京文学·中篇小说月报》奖等多项刊物大奖。

周末读什么好书?今日,红星新闻推荐60后作家罗伟章和他的长篇小说《寂静史》。

《寂静史》(长篇小说)

作者:罗伟章

出版:长江文艺出版社

简介:全书以七个故事构成对“寂静”的述说,为我们剖析七个沉默者背后被掩埋的精神世界。比如在《月光边境》中,林娅被疲惫又逼仄的生活压制,最终成为她看过的一部电影中的主角;在《河风》中,张铁匠由于自己的克制失去了爱情,最后只剩下了“迎面墙上钉着的一张黑狗皮”。

【名家简介】

罗伟章,1967年生于四川省宣汉县,小说家,四川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四川文学》执行主编,中宣部“全国文化名家暨‘四个一批’人才”。出版有长篇小说《饥饿百年》《大河之舞》《太阳底下》《空白之页》《世事如常》《声音史》《寂静史》等,中篇小说集《我们的成长》《奸细》,中短篇小说集《白云青草间的痛》,散文随笔集《把时光揭开》《路边书》等。《大河之舞》《我们的路》等作品译为英、韩、蒙等文字。曾获人民文学奖、十月文学奖、小说月报百花奖、华文最佳散文奖等。现居成都。

阿来(右一)谈罗伟章的长篇小说《寂静史》

【红星书评】

把成都作为小说背景,罗伟章你一定要保持住

——谈罗伟章小说《寂静史》

◎阿来

庄子,老子,它也是这样一种“寂静史”。大象无形,大音无声。我们经常能看见一些“史”的存在,而写的,是正在发生的事情。所有表象和现实背后,其实是对一个时代内在的捕捉。小说是以故事的方式存在,更要表达一种审美追求,它在故事之外,在无言的背后。这是最值得研究的东西。

罗伟章写过《声音史》,而寂静也是一种“声音“。寂静先于声音存在。白居易《琵琶行》里,说“此时无声胜有声”。每一个琴谱都弹出不一样的寂静。有些时候,在某种间隙当中,某种停顿当中,走向我们的脑海。现在有很多讲究一点的电影,中间都会有一段黑,它就是造成一种寂静模式。罗伟章是通过文学的方式来呈现。语言比别的方式更能表达出意味深长的东西。古希腊亚里士多德的《诗学》,我们今天看见会想,它肯定是讨论诗歌,不是的。它讨论戏剧,讨论别的东西,只要是文艺的,都是“诗”的范畴。

有人说《寂静史》“是一部不那么容易进入的作品”,这就说到我们今天怎么读书的问题。如果说罗伟章的小说不好进入,那么这个世界就没有小说了。读《寂静史》,让我想到很多问题。比如我们过去的古典小说,比如《金瓶梅》,也难进入。你拿到一个小说,或者说一个文学作品,它都是表达自己的内心,你很难界定它。我们今天的阅读教育很有问题。其实,读文学作品,不是读思想性,你读思想性,不如直截了当去读一本政治书、哲学书。我们读文学不是追求这个,否则读文学书就没有必要。

那种“读思想”的读法,要求一部作品,一上来就要告诉你结论是什么,这样是不对的。那我们就不需要文学。美国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批评家,我最喜欢的三个批评家之一,我经常引用他的话,他就是布鲁姆,是一个对世界充满想象力的批评家,和别的批评家不一样,别的批评家一上来就要做阐释,寻找意义。但我是一个读者,读者和批评家面对一本书有什么区别呢?布鲁姆说是鉴赏。我们看一幅画,看它有什么伟大的主题,表现了什么,你只看这个,还看画干什么呢?我们为什么需要美术?说到小说,说到文学,它是语言艺术。这个语言当中包含了审美判断。我们今天讲这个文化遗产,那个文化遗产,其实中国最大的文化遗产,是我们的语言艺术。我们从西周时代,楚辞时代,汉乐府时代,唐诗时代,宋词时代,遗留下了我们最大的遗产。但是我们今天经常遗忘。

我读了那么多书,我从来不会去说,这本书的主题是什么。读《寂静史》这个小说也一样。我只想说,为什么这个故事比别人讲得好。都是讲故事,事儿还是那个事儿,有人就讲得好。都是交通法规,但是出的车祸千奇百怪。我们关心的是这个千奇百怪。李白写一首诗,你不知道是什么主题,就是遇到了那个情景。所以重要的是语言的艺术,因为我们要审美。

大家不能期待读完《寂静史》,忽然有一种巨大的寂静降临。文字的那个感觉是在字里行间,它随时出现,不断出现,最终形成一种大的“寂静”。读者也要感受作者埋下的包袱,感受文字中的状态。我读了这本书里的小说,像第一篇《月光边境》,罗伟章把真实存在的成都作为一个小说的背景。我觉得中国小说里这种写法并不多见,我想我们当代小说里面,一直有一些背景,它在小说中,不断出现。我到南京,我说要去看苏童小说里的枫杨树街。苏童说,哪有什么枫杨树街。西方小说家的作品,比如舍伍德·安德森的《小城畸人》,他就把自己出生的故乡,俄亥俄州的一个小镇,写进自己的小说,熔进自己的小说。海明威把城市当成自己的老师。奈保尔写了本书叫《米格尔街》,也是一本小说集,他就写自己小时候生活的那条街。二十几个故事组成的长篇,每篇小说是独立的,一篇小说一个故事。有时候我觉得,中国小说有点飘忽,就像我们现在用导航,很容易去给一个地方定位,但是除了这个位置,其他的我们一概不知。总是有点飘,没有一个敬畏。但是有了知识的背景,你就发现,小说一下子就抓住了。

《寂静史》里的这个小说厉害。弄不好就是中国第一个这么做的小说,把真实的背景,真实的支配我们语言方式的属于南方的感受方式纳入小说之中。所以罗伟章你一定要保持住。你想,苏童,写枫杨树街,还有余华。

过去我们南方人写方言,就是加一个具体的感叹词。真正支配我们语言方式的,是地方文化,是我们的感受方式。你是怎么感受这个世界的,真实地融入社会关系当中,也就是人跟人的关系当中,并如何进行不同的表达。有编辑说,南方作家不在普通话系统里,但是不在普通话系统里,他就有难度,不是简单的可读,而是内在的,对待问题的方法,他的感受力。画家用色彩表达,作家用文字。南方作家的语言有时候总是显得比北方作家的语言要好。他有独特的异质性,还有疏密感。(作者系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茅盾文学奖获得者)

罗伟章给读者签名

诉说亦或沉默?

——读罗伟章小说《寂静史》

◎陈嫣婧

读罗伟章的《寂静史》,会马上联想到他于2015年发表的长篇小说《声音史》,以及它们之间的对应关系。他关注乡村生活的败落和现代文明的转型,而且善于利用自身的成长挖掘各种传奇故事,引人进入某种奇幻的文化异境中。这些元素,在《寂静史》中都多少有着继承。

作品仍是以“奇境”开篇,颇有些当年韩少功写《爸爸爸》的风采,但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启蒙书写不同,作者千峰大峡谷地理位置和及自然环境的描写颇费笔墨,将其打造成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大峡谷就如一个密封性尚未完全失效的容器那样保护着土家传统巫文化的残存光芒。而身为土家女祭司的林安平个人命运的苦难,则被看成是对这种传统的忠诚与献祭。

可见,较之对具体的个体命运的关注,罗伟章更重视的是在他的文本中打造一种文化样态,从林安平出生时出现母鸡打鸣、草木哭泣、电闪雷鸣的异象,致使被当地人认定为不详之人;到以肖道士为代表的巫文化传承者,判定此女乃天降的仙人,予以保护并传之毕生所学。

作者希望在林安平这个人物身上表现出来的其实是凡俗之人与神的代言人这两队人马对一个来历不明的异质性存在者的矛盾态度,而这背后所站立着的则是以“巫”或者说“神秘主义”为核心的传统文化自带的张力。

然而,对自身祭司身份的认可,并以此在凡尘世间行医治病,替人祈福,看似是林安平的自主选择,事实上却很难认定这种自主选择不是建构在先验的传统巫文化对其施加的巨大影响上。作者似乎仍然在按照传统“典型环境中典型人物”的塑造方式去对待林安平,并期望读者能通过她窥探到一种文化的衰败和另一种世俗价值形式的兴起。

然而林安平本人的典型性被强而有力地表现出来了吗?她的身世和其他千千万万个土家女祭司有什么不同吗?如果没有,那么她只能作为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物而存在。当然,通过在叙述过程中对直述和转述这两种方式交错并行的巧妙运用,林安平在诉说自身时也表现出强烈的主观色彩,而当由采访者“我”对其命运进行转述时,却有意无意地保持着适当距离,甚至留下了质疑与反诘的空间。

视角的多重设置使小说在价值层面上显得复杂,这部分解决了林安平自述给人带来的过于强烈且单一的价值渗入感这一问题。但也正因为叙述视角的复杂,作者最终又将如何定义林安平,以及她和“我”之间的关系?

当“我”作为小说的另一个叙事声音,走进那个即将开发的大峡谷时,“我”的任务不但是聆听,追访,记录,更是“制造”。通过“我”的视角,作者希望借助这个“自外向内”的地理学上的概念更灵活地展现“土家祭司”这一文化容器的现实意义。

从个人情感的角度出发,婚姻破碎的“我”急欲寻求灵魂的深切安慰;从知识分子的身份出发,身为县文化馆馆员的“我”也急需要寻找一种文化上的认同和更新。对林安平来说,“我”是外来的,但却是以倾听和接受的姿态来面对她的外来者。

在她的设想中,我是一个或许可以为她那一套已经陈旧的,甚至面临着失败的信仰体系注入活力的人,一个携带着更全面更丰富精神养料的现代知识者。但显然,林安平对“我”产生了误会,对“我”的误读不仅加深了这个女性自身的悲剧感,加深了她口中传统巫文化的虚无感,同时也道出了“我”作为传统文化倾听者和现代文化代表者的缺位和失职。

“我”该如何回应听到的内容?该如何站在一个所谓有识之士的位置上去理解这段可以对接古老中国精神符码的文化史?

显然,罗伟章需要在小说中架构一个基本矛盾,这是文化碰撞之间产生的,是身份认同之时出现的,它们最终使自己形成一个闭环,或许心灵的沟通可以适当打破,比如“我”对林安平的某种好奇和期待,但最终,作者看重的是这期待的稍纵即逝。

也因此,与上一部长篇小说《声音史》相反,罗伟章给这新作取名为“寂静”,且是一部由“寂静”,也就是无声构成的“历史”。除却言说,除却记录,历史如何构成?如果林安平的诉说只能被理解为出于一己之愿,或对过往的一种个体性追忆,那么这言说还有更大的价值吗?虽然在林安平本人看来,讲给“我”听这些事有着非凡的意义,但这种盼望毋宁是更大的绝望。

同时,“我”的本职虽是记录,但实质却是篡改,甚至记录就是为了篡改,这就是作者最终意图表达的“史”与“实”本质上的悖论关系。如果说《声音史》是通过声音构成一种回望过去的方式;那么《寂静史》则是通过对声音的消解来质疑过去是否真的存在。林安平和“我”,终于谁都说服不了说服谁,进入不了谁,这就是罗伟章需要立足的最根本矛盾。(作者系上海著名书评家)

【另一种品读】

王苏辛:我读《寂静史》的时候,内心非常激动。我知道罗伟章老师,是通过《声音史》。后来《寂静史》这个中篇得了一些奖,在文学圈里也经常能够看到。也是那时候,我知道罗老师在写以“寂静”为主题的一批小说。因各种不同的机缘,不同的时代背景,一个对生活十分积极主动的人,突然选择了沉默或者被迫沉默。《寂静史》这本书虽然包括七个中篇小说,但它的精神结构其实是长篇式的,所以我们当成长篇出版。虽然小说中有很多激烈,有极具戏剧性的矛盾冲突,但罗伟章老师在处理这些的时候,是把它们当作日常来对待的,而不是当作一个十分特殊的边缘人物和边缘事件,文字中饱含着寂静的回声,从而具有了巨大的艺术力量。我们读的时候,会发现这本书里每一个人离我们很近,每一篇故事,也都暗合着我们内心的喧嚣和寂静。而且我觉得,四川的作家,南方的作家,他们的语言不在普通话系统里面。那种烟雾缭绕的,那种氤氲的湿气,那种语言和氛围,在南方作家书写的南方小说中,我们能明显感受到。

张陵:作品讲述文化传承人林安平的故事,本意也是想赞美传统的文化,抢救传统文化。然而,我们却看到文化保护走向它的反面:我们因为急功近利的需要,正在把传统精神财富变为消费的商业文化,变为可以做生意造假的文化。在这种批判性思路的指引下,作品更深层次地揭示出文化的诗意美好背后,其实是坎坷的挣扎人生,是艰难的生存斗争,是人们改变命运的欲望冲动。由此,深刻揭示出传统文化的历史和现实内涵。林安平这个形象就是对盲目持续多年的“文化热”的一个警示,突现了引人深思的主题。在当前小说创作中,还没有哪一部作品能够像《寂静史》这样清醒而深刻地认识文化的本质。

李洱:奇幻与神秘,构成这部作品基本的品相。生活,是最大的寓言。同样,寂静,是最大的喧嚣,再强劲的喧嚣,足够地远离,也会归于寂静。就像千峰大峡谷里的世界,在我们的世界之外,归于寂静之处,但走近了,一如我们喧嚣的生活。因而,这个世界真实存在,并以沉默的方式影响我们;当我们安静下来并审视我们的生活时,会发现我们所处的世界就是另一个千峰大峡谷。林安平和“我”,只是一个人的两种状态。写他们精神和文化上相似的遭遇,是这部作品最大的价值所在。

李建军:这是一篇充满深刻的哲理意味和丰富的隐喻内容的小说。作者通过具有神秘色彩的文化事象,通过复杂的情节组织,表达了自己对生活的理解。在他的叙事中,寂静显然是一个深刻的意义建构。它意味着人怀着敬畏和虔诚,摆脱僵硬而喧嚣的外部生活,进入到一种与大自然和神圣事物融为一体的境界,一种充满灵性的、具有内在深度的生活状态。当小说写作普遍流于琐碎和浅表化的时候,这样的小说变显得独标一格,难能可贵。

程德培:如果我们每个人认真地作自我反省,发现内心都有两个自己,或者两个以上的自己。这是罗伟章写人的一个共同点。这本书写得好,因为它不是刻意去写这个共同点。一个非常古怪的人,你要去写出他身上正常的的东西,一个无拘无束的人,你要写出他心底的怕和恐惧,是比较难的。罗伟章的小说有反转。另外,罗伟章是一个头脑清醒的现实主义作家,他书写人的被抛弃,被遗弃,被改造。罗伟章又是一个心理医师。如果你认真读他的小说,会发现他深入剖析了我们内心的那个自己。这是现在小说家比较欠缺的。女祭司是我们完全陌生的人,但在罗伟章的小说里,让我们觉得,她离我们很近。我们可能曾经也是这样的人,我们的祖先也可能是这样的人。罗伟章的语言非常有力。

贺绍俊:罗伟章一直对声音感兴趣,曾写过一篇《声音史》,将声音作为小说的想象元素,也是挑战作家的文字表现能力的。这篇小说同样以声音为想象元素,寂静是无声的状态,也许比声音更需要大胆的想象才能写活。罗伟章以一个文化馆员去大峡谷采风的故事,巧妙地将历史与现实、语言与文化汇聚于笔下,表现出一种对于历史与文明的敬畏之心。

张艳梅:比《声音史》更富有想象力,有种绚烂至极归于平淡的意味。小说充满神秘气息,又与现实生活彼此嵌合。一个女孩不同寻常的出生,备受折磨的成长,俗世里对繁华喧嚣的依赖,祭司对死生轮回的超越,林安平站在交界处,看人与神,生与死,古与今,天与地,时代的投影那么清晰,灵魂的信守依然固执,作者写得自如通透,开阔悠远。

汪守德:小说以一位文化馆工作人叫的视角,通过其欲在山区寻找可以开放为旅游景点的过程,观察和刻画了一个峡谷中的土家女祭司的形象。奇特的出身与经历,以及她在现实中的地位与作用,都使作者对这个神秘人物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主人公的讲述,仿佛能将读者带入一种恍惚迷离、有如往昔的世界,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刷新我们的阅读经验。作品的文字非常精到而有力量,对小说的阅读时时能给人带来很多的愉悦之感。

马津海:罗伟章之前还有一部长篇小说《声音史》,由此可以想见,生长于巴蜀之地的作家受地域文化环境的浸染的深厚。土家族女巫师林安平是个传奇般存在的人物,集祭司、医生、巫师于一身,她存在于并生活在现实生活中,给生活在现代文明都市的“我”带来无尽的疑问和好奇。于是“我”便在追寻探索疑问中不断深入下去,其主旨还是找寻少数民族历史遗存的古老信仰传承及文化传承

马步升:“寂静”而成为“史”,必有其“史”的缘由、起始、过程和结局。不过,当下的呈现状态确实是寂静。这是喧嚣后的暂停状态,由先前的外在喧嚣内化为一种幽独玄机,犹如风暴过后的宁静,而那种宁静也许使得风暴经历者更为恐慌。林安平,一个带有原罪的女人,而其救赎之路,却是以磨灭本身的人性,来彰显与生俱来的神性、魔性。但毕竟是人,是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女人,人性的旗帜总会或明或暗地飘扬。

卢一萍:现在的许多小说家,往往轻视对人物的塑造。《寂静史》这部小说,塑造了好几个过目不忘的人物,“躺着走路”的胡坚,弹吉他歌唱他无望爱情的杨顺城,都是非常特别的,是典型形象,有现实概括力,有很大的人性深度,我们每个人,都能从他们身上看到自身的影子。读《寂静史》,我们能感受到当代小说的发展,不论从结构上,还是从叙事上,小说的复杂性,多义性,都有个发展的清晰轨迹。生长于四川的罗伟章在不断拓展文学地理空间的同时,并没有被方言和地理概念束缚。很多作家会不自觉地陷入一种所谓“本土”的叙述方式当中,让自己的写作变小,而《寂静史》用地方题材,却写出了所有人类要遭遇和面对的情境。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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