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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写的悼亡诗,不输苏轼的《江城子》,其中两句经常被用错

2021-11-03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苏轼是豪放派词风的代表,但是他的悼亡词写得也是非常好。被大家广为熟知的就是《江城子》,读来催人泪下,其真挚的情感让人感觉荡气回肠。

这是苏轼写给亡妻的悼亡词,成为悼亡词中的经典。然而在写悼亡的诗词中,还有一位大家,其写的悼亡诗,可以和苏轼的《江城子》相媲美,那就是元缜写的一组悼亡诗《遣悲怀三首》,编写《唐诗三百首》的蘅塘退士孙洙说悼亡诗中,没有人能比得过元缜的《遣悲怀》,我们来欣赏其中的第二首。

遣悲怀三首其二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

这是元稹为了悼念自己的妻子韦丛所作。元稹和韦从结婚时官职卑微。韦从是太子少保韦少卿最小的女儿,算是名门千金下嫁给了元稹。

在遣悲怀第一首诗中,元稹记载了婚后他们贫苦的生活,属于缺衣少食,多亏元稹的妻子贤惠勤俭持家。哪怕自己穿粗布衣衫,也要翻箱倒柜找布料做新衣服给他穿。日子再贫困,也满足元稹喝酒的愿望,不惜当了自己的金钗,甚至是挖野菜,捡树枝来做饭。可惜这样贫穷而恩爱的日子也只过了七年,在第二首诗中,元稹集中表达了自己对妻子的思念。

“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从这一句可以看出,夫妻两人在昔日的聊天中,曾经谈到过日后的生死问题,不曾想就这样措不及防的来了。感情恩爱的夫妻,无话不谈,谈到百年之后的身后事,是人之常情,但是这种一语成谶的预言让作者不胜哀痛。

亲爱的妻子的音容笑貌仿佛就在眼前,却遥不可及。抚今追昔,思念重重,难以排解。这里面不仅仅有思念,字里行间还有对当时戏言的后悔。但是悔之晚矣,只能按照当时说过的话执行,当时说过什么呢,从后面两句可以看出来。

“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表明妻子曾经嘱咐他,自己去世后,将衣物施舍给更加贫穷的人,这句中“行看尽”的意思是马上就要完了,妻子曾经穿过的衣服,已经都给别人了。

有的人留下死者的物品为的是纪念,留作念想,但是如果思虑过度的话,睹物思人,那些曾经承载着对方体温的物品,只会带来更大的伤痛,索性就把它藏在内心的某个角落,不再触及。所以不仅仅是妻子的衣物送人,就连妻子用过的针线,也不忍打开,一同将它们尘封在心中。

“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爱屋及乌,看到妻子身边的奴婢,也会平添一种爱怜。韦从去世后,元缜小有成就,脱离了贫苦,生活在富贵中。富贵之后的他,想起发妻,想起韦从之前没有过一天好日子,恨不得穿越生死,去到冥间给她送去钱财。这种想法看似荒唐,但是其深情可见一斑。

诗的最后一句“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成为千古流传的名句,但是在流传过程中,被很多人误读了。我们时人对此句的理解是夫妻之间如果没有物质基础做支撑,会诸多不顺,事事悲哀。我们看在这首诗中,显然不是这样意思,它本来的意思是共患难的夫妻,一旦永别,是最为悲哀的事情。丧妻之恨,人人都会有,但是共患难的夫妻,这种感情会更加强烈。

这首诗语言通俗口语化,将对妻子的一片深情娓娓道来。其实元缜除了这三首悼亡诗外,还有一首也是写给发妻的,就是我们熟知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这也是流传千古的名句,尽管很多人认为他一边写着深情的千古绝唱,一边莺莺燕燕,美女环绕,他的私生活我们暂且不管,但是他的诗词写的真是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阴阳两隔,无疑是非常让人痛心的,好在我们有诗词,寄托我们的情感,过几天就是中国传统的“冥阴节”了,我们在祭扫,纪念仙逝的亲人的时候,也能从这些诗词中找到共鸣。


责任编辑:郭旭晖 龚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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