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树专栏｜来生再做姊妹

文|一棵树 编辑|燕子 图片|网络

今天，在微信上看到湖南凤凰县山江镇的10岁的龙江欢和两岁的弟弟在课堂上的图片，图片名字叫“弟弟要睡了”，泪一下子就来了....

我们姊妹五人，大哥比最小的三妹仅长7岁。五兄妹相隔七岁，这样的场景放在现在绝对是称得上“相当的壮观”，在七十年代，再寻常不过。姥爷姥姥当年逃荒去了东北，父亲兄妹8人，堂兄弟、堂姐妹一大堆，奶奶忙得不可开交，无暇顾及我们兄妹，要强的母亲只能独自忙死忙活地苦苦地养育着我们。

我排行老二，比最小的两个妹妹一个大四岁，一个大五岁。到了上学年龄七岁的我，经过恩师侯秀臣的特许，带着三岁的二妹和两岁的三妹就这样走进了课堂。

我的课桌被安排在了最适合我的地方----门口靠墙，一张桌子两个小板凳-----两个妹妹一人一个小板凳并排坐在靠墙的位置，我蹲着，累了就跪着。两个妹妹特别听话特别乖，告诉她们别哭别闹别说话，要是哭要是闹要是说话老师就不让在教室呆了，那样姐姐就不能上学了，于是她们乖的很，不哭不闹不说话不做声，即使有了大小便，也不作声，就那么忍着，以致裤子经常是湿的。后来老师知道后说可以悄悄从课桌下爬出去，然后再悄悄从课桌下爬进来。还记得老师当时的泪眼婆娑，记得老师当时的语无伦次，记得我当时的无比惊喜和激动，我以为老师要生气驱赶我们呢，从此再也不能上学了呢，赶紧向老师保证，以后尽量让妹妹下课后做好准备。就这样我顺利地以班级第一名的成绩跪到了三年级。

在那样特殊的年代，吃穿用都特别困难，放学后我背着三妹，领着二妹，臂弯里还挎着个小篮子，到学校挖树的地方去捡木柴块来烧。

一路艰难中，两个妹妹、弟弟和小村里当时的许多孩子一样小学刚毕业就辍学了，他们流汗、流泪、苦熬、苦撑着沉重的家。我踩着他们的肩膀过上了梦寐以求的所谓的城里人的生活。

一转眼，姊妹五人各自成人、成家；一转身，其中的一个就再也不得相见：图片上的弟弟要睡了，而我的弟弟却经过病魔的百般的苦痛的折磨后永远的睡去了！他曾经那么的高大、魁梧、豪爽、健谈又健壮的啊，曾经那么经常的俯身对着矮小的我姐呀姐呀呼唤的呀，如今却再也呼唤不醒，再也不得相见！每当夜深梦回，彻骨的悲凉与疼痛便无以言说、无可诉说、无人可说、无处可说！如果一切皆能，又能怎么样呢？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不愿相信的一切又能怎样呢？只能是热泪塞满了耳朵……

只能，今生，且活且珍惜；来生，再做姊妹！

作者简介：郭晓兰，网名一棵树，郓城县实验中学教师，菏泽市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